如意有些为难地看向地上的云心舒,眼神犹犹豫豫。
姝姑娘说得没错,太子迟早会查到她的身上,但~跟着姝姑娘能走去哪儿呢?去深山老林照顾她的一堆猪宝宝?
那她还是宁愿留在太子府吧,说不定太子妃会保住她的性命。
如意正想开口拒绝。
一袭白衣从转角处走来,熟悉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丝怒火:“你让本王,好找。”
原来,萧宇槐猜到是她纵火,便让锦寅找到离起火点最近的门,在此蹲守。
云心舒身形一顿,眼泪不自觉地开始打转,缓缓转过身去。
待看清那抹熟悉的身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你~你怎么~才来~呜呜呜~”
不是因为这几日受了委屈,只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想念他们,或者说,想念他?
一边哭着,一边朝他奔去,后腿用尽全力一蹬~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自己能跳这么高。
只见,她的猪脑袋直直撞向萧宇槐的胸口,而萧宇槐也没有见过能跳这么高的猪,又加上被她的哭声分了神,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满怀,身子向后退了半步。
要不是他从小习武,体魄强健,这一撞怕是要被撞飞出去。
“噗~”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锦寅和红杏站在不远处,被吓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小粉把王爷撞吐血了?
“王爷!!”二人冲上前去想将他扶住,但萧宇槐却是强撑着摆了摆右手,示意无事。
而左手,自然是环住了这头蠢猪。
如意瞪大双眼,用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她只觉刚发生的一切太不可思议。
谁不知镇北王是战神般的存在,还从未听说过他受伤,今日却被一头猪撞吐血!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云心舒不敢看他的脸,埋着头吞吞吐吐地说。
尽管,萧宇槐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但还是面容平静地用衣袖抹了抹嘴角,顺便也帮她擦了擦身上沾染的血渍。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背部,云心舒顿时吓得抖如筛糠。
妈呀!他在比划什么,是准备从这儿开刀吗?
“呜呜呜~我错了~我~我不知道~我的力气~以前~没~没这么大~”
红杏赶紧上前补刀:“心舒,你忘了,上次你可是不用半点内力,一拳打飞一名壮汉呢!”
云心舒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如意看着眼前这一人一猪亲昵的模样,心里突然涌出奇怪的想法。
姝姑娘的夫君,不会就是镇北王吧?那,那十个猪宝宝就是镇北王的孩子??
天哪~她咬着下唇,身子开始发颤!知道了这个秘密,她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如意一点点地挪着步子,想溜回太子府,却被锦寅一眼看穿,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位姑娘,烦请跟我们回镇北王府。”
云心舒见状,赶紧解释:“锦寅,那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意,跟我们走吧!我们不会伤害你。”
“怎么,现在说话正常了?”萧宇槐冷漠的声音传来。
云心舒一抖,又不敢出声了。
如意思考片刻,决定跟着一行人离开。
不过,她思考与不思考的结果,其实都一样。
而太子已经发现云心舒跑了,双手紧握着那盆盛开的芍药,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瞪得圆滚的眼睛充盈着愤怒的泪水。
为何他对她这么好?她却还是想尽办法离开?
太子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一旁的下人说:“将国师,请来。”
“是。”
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是该为将来好好打算。
拥有了天下,自然也可以将姝姑娘抢回来。
而萧宇槐一行已经回到镇北王府。
他将云心舒扔进院子,便消失不见。
她知道,他是去沐浴更衣了。
“锦寅,锦辰呢?”
锦寅迟疑一瞬,将她带到锦辰的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只点了一支蜡烛,看不清床上人是醒着还是睡着。
屋内充斥浓浓的中药味儿,似乎这屋里的病人已经重病缠身多年。
“他~”云心舒开口。
锦寅粗略地将把他从乱葬岗捡回来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旁边的红杏跟着皱起眉,她不敢相信床上躺着的面如死灰之人,竟是前几天还神采奕奕的锦辰侍卫。
云心舒让红杏多点了几盏灯,房间亮堂许多。
她缓缓靠近床榻,小猪蹄撑在床沿边上,用猪鼻子拱了拱锦辰的手,柔声说道:
“锦辰,我回来了,我没事,你不必自责。对了,我还给太子府点了一把火,老得劲儿了!”
锦辰听见她的声音,这才抬起沉重的眼皮,嗓音沙哑:“对不起,小粉。”
“没关系,原谅你了!但你可得赶紧好起来!你不在,萧宇槐都受伤了。”
她故意将“受伤”二字语气加重几分。
锦辰一听,果然没法淡定,双眸燃烧起怒火,刚才的死气一扫而空:“是,是谁能伤着王爷!我,我马上就起来,去收拾他!”
他说着就想撑起身子,红杏一双柔嫩小手轻轻按在他的肩头:“锦辰侍卫,你先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就带你去找她。”
她晶莹的凤眸泛着天生的娇媚盯着他的眼睛,说话间的热气也朝他席卷而来。
他开始脸颊泛红,额间越来越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云心舒吓坏了,赶紧让锦寅将郎中先生喊了进来。
还好,郎中先生只是说病人需要静养,而后两人一猪也不敢再多留。
太子府中。
不止是国师,皇后听说萧宇槐怒拆国师府、火烧太子府的暴行,也一并赶来。
萧玉恒负手而立,背脊挺直地站在正厅,国师与皇后见状,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他,可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皇后谨慎上前一步,小声问候:“恒儿,你没事吧?”
萧玉恒回眸:“母后,儿子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与你们商量。”
说罢,朝管家使了使眼色,管家便带着大厅中的下人们躬身退下,并将房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