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也不是无缘无故喊他们二人过来。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把屏幕推到宋然面前。
“林远东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已经一穷二白了，但是他早些年定居美国的前妻和女儿日子过得还不错。”
提及林远东，宋然的表情严肃起来。
她盯着屏幕，问：“怎么说？”
“就在昨天，林远东前妻的账户里有一笔五百万的汇入，美金。”
五百万美金，数额不小了。
林远东坐了十几年牢，当初在事发前和妻子离了婚，就好像能预知到自己会坐牢似的，这也是宋然疑惑的点。
而且他的妻女早就是入了外国籍，那个年代想入外国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查一下来源。”
程默白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还用她讲？
“这么多钱肯定不是一个账户转的，都是境外的账户。”
宋然沉思了片刻，林远东当年是她父亲的得力助手，当年的事情他或多或少肯定是知情的。
她看向程默，语气突然很客气，很谄媚：“大佬，你在这个林远东身上发现什么突破口没？”
对面默不作声的慕云晟听到这语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程大佬面无表情，“你求人就这样？”
还给脸了……
宋然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接着她的嗓音变了。
“好哥哥，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吗？”
是甜美细软的女孩子的嗓音。
程默满意的点了点头。
慕云晟啧了一声：“然然，我好久没听你这么说话了，你平时憋不憋的慌？我都忘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宋然平日里都刻意伪装声音，小的时候男孩子没到变声期大家都一样，但是大了之后周围的男孩子普遍嗓音都变得粗犷低沉，她也跟着把自己的声音压低压沉，她也在一点点学，再加上被人说多了小白脸gay，她的声音不像大老爷们那么粗也就合理了。
她得意地笑了笑。
慕云晟贱兮兮地笑了笑。
“滚。”
这什么破路也能开车？
宋然懒得和他说，把目光转回到大佬身上，“好哥哥，你倒是说说发现什么了？”
程默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说：“我发现这个人长得有些眼熟，好像以前见过。”
宋然无语，脑子里缓缓打出了三个问号。
“拉倒吧你，他坐牢的时候你才几岁，梦里见过他吧。”慕云晟就直接拆台了。
宋然想了想，也是啊，程默是个孤儿，后来他们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以前他都不活跃在锦城，从哪里见过的林远东？
程默没接慕云晟的话，而是起身走到他面前，一张脸上表情平平静静的，然后……
然后他伸手拎起慕云晟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就像拎小鸡仔一样。
慕云晟：？？？
慕云晟好歹一个一米八多的个子，被这样拎起来着实很难看。
“你干嘛？你吃错药了？”
“我今天突然不太想看见你。”大佬淡淡的出声。
不太想看见他？这什么破脾气？
慕云晟从他手里挣出来，理了理衣服。
他气的指着大佬的鼻子怒斥：“我当初就不该带你逃出那个鬼地方。”
“明明是我带你逃出来的。”大佬气定神闲。
宋然见状赶紧上去劝和，给慕云晟顺顺毛：“你和他计较什么，你又打不过他。”
这是来劝和的吗？
“行，本少爷不和你们计较。”慕云晟丢下这么一句话，傲娇地走了。
其实三个人相熟多年，默契还是很足的，宋然是明显知道程默有话要和她单独讲，所以支开了慕云晟，慕云晟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就是打打闹闹玩玩罢了。
慕云晟走后，宋然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不禁失笑。
她回忆起了当年那件事情。
她问：“你们当时到底是谁救的谁？”
“你觉得他有那个能耐？”
当年，慕云晟沉迷打电脑游戏，在学校里门门学科成绩个位数，气的他爸直接把他送了戒网瘾学校，一个月就只放一次风。
结果吧，这地方变相体罚变相囚禁，甚至有极为变态的手段，把这些学生变得特外胆小从而对他们言听计从。
换现代一点的说法就是pua。
家长还都以为是管教有方，一面面锦旗送到那去。
那学校地方很偏，在锦城下面的县级市，山高皇帝远的，还全军事化管理，学生也没有和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
结果遇到了慕云晟这个孙猴子，放了一把火引来了火警，把事情闹大了。八壹中文網
当地媒体过来报道这件事，慕云晟第一个跑出去对记者爆料，后面才知道里面有几个少年都已经在长期折磨下变得精神失常了，这件事情当时在锦城引起的喧哗不小。
不过和慕云晟不一样的是，程默不是网瘾少年，而是人体计算机，从她认识他的时候就是个变态，只不过被收养他的家庭当成不良少年送到了那。
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扔。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再把程默带回去。
从那出来之后，慕云晟就把程默带回了锦城，宋然和他也就认识了。
从此就开始了三个人狼狈为奸，不，和和美美的日子。
话归正题。
宋然重新在懒人沙发上坐下，等着大佬开口。
程默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敲了敲茶几面，道：“有人下单，让我恢复那一段视频监控。”
“什么视频？”
“安城，绿湖生态度假区，西区1-10。”
就是不久前宋然让他黑掉的那一段视频监控。
宋然低头看着手指，半晌没说话。
还有谁会想到回头去找那一段监控？
对于别人来说那天的监控只是出了故障而已。
谁会这么无聊，且这么较真？
最大的可能就是睡她的那个人。
“对方开价多少钱？”
“一百万。”
她抿了抿唇，轻叱道：“这么便宜？”
程默犹豫了一下，仿佛是出于好意，缓缓地提醒道：“你才给我二十万。”
“那我穷啊，还有我们是什么关系，不配让你打折吗？”
程默不置可否，也没说话。
好一会儿，宋然又问：“知道对方是谁吗？”
“交易都是用的不透明的虚拟信息，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也不是不能查到。”
大佬就是从这么自信，毕竟这算什么嘛。
“查！”
程默点了点头，手指开始敲打键盘。
一顿操作下来，突然程默的屏幕上出现了奇怪的黑屏，他愣了愣。
“怎么了？”宋然连忙问。
程默手指再次快速敲打键盘，随后页面恢复了正常。
“大意了，没想到对面也有高手。”
本来只想随便查一下对方信息，结果被反追踪了。
“对方ip地址在锦城。”程默说了结果。
宋然心里有个猜测的人选，她舔了舔嘴唇，随后问道：“对方有没有追到我们的ip地址？”
“这倒没有。”
要是这么容易被发现老巢，他可以退出江湖了。
这种生意叫做网络黑市，都是通过多个服务器链接在虚拟平台交易。
而程默运营的这个堂口算是一股清流，杀人放火越货绝对不碰，有时还负责镇守黑市交易，谨防别的堂口乱来。
不一会儿后，程默电脑上的联系页面跳出来一个消息。
下单的人加了价，三百万。
一句废话也没，真干脆利索。
宋然也看到了，心里忍不住爆了粗口，简直豪无人性。
那估计就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了，没错了。
程默看了眼宋然，“记得加二百八十万给我。”
“我回去结了婚结继承家产再给你。”宋然起身，收拾了下这就准备回家。
“哦，你的妹子会伤心的。”
宋然莞尔一笑：“你倒是对我的妹子念念不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