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婶忙进车查看,韩相宸和昙岳也跑了过来。
“何兄怎么了?”
这也不用连婶,阮妈都看明白了,“这是肯定是中暑了!这傻孩子,这么热的天,哪能闷在这马车里啊?帘子都不知道掀开……”
吴是何毫无反应,似乎是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热晕过去了。连婶查看一番道,“不碍事,拿些凉水来,再让他吹吹风就好了。最好叫他好好躺下歇着。”
“那就好,”韩相宸心道读书人果然身子弱,又自责没照顾好朋友,提议道,“不如我们今日在此借宿吧,阮妈你看可能吗?”
“这屯中人原先似乎不欢迎我们,不是赶我们走吗?”昙岳追问,“对了,你们去看那些受害姑娘,都怎么样了?”
“这个呀,”阮妈有些眉飞色舞,“你们肯定猜不到!”
“怎么?”
“根本没什么受害姑娘!”
“什么?”韩相宸与昙岳异口同声。
连婶一面解吴是何的领口一面打断,“说来话长,还是先找地方落脚,打些水来吧。”
中暑之症可大可小,众人不敢耽搁,阮妈领众人在靠岭屯中寻了处荒宅将就住下。日头落,凉风起,再拿冷井水冰着,吴是何很快便悠悠转醒了。等书生明白过来这情况,忙不迭向众人道歉,韩相宸将这小事几句揭过,昙岳又追问受害姑娘之事。众人便围坐在中暑书生的病榻前,听连婶和阮妈说起了屯中见闻。
靠岭屯受害姑娘有大妮、红红、五儿三位,连婶逐一看过回来,发现这三位姑娘竟然都未受侵犯,皆是完璧之身。
“什么!”韩相宸和昙岳又一次异口同声。
吴是何也很是惊讶,“当真如此?”
“当真,”连婶点头,“女孩子家的清白,不开玩笑的。”
“这,这……”昙岳看了看韩相宸,又看了看阮妈,“这是怎么回事?这算什么?”
“当然算好事呀!”阮妈十分高兴,“真是好消息!姑娘们其实都没事!都还是好姑娘!都还能嫁人的呀!”
“她们没事自然是好,只是这,这不是个采花贼吗?怎么这三次都走空了?”昙岳困惑。
“还不只,”韩相宸道,“昨夜之事,和我等刚到此地时遇见之事,共五次这贼都走空了。”
阮妈连声念佛,“这可好呀,肯定是这小贼又憨头憨脑又笨手笨脚,竟然那么多次一次都没得手过!这可好呀,可好呀……”
“不,还有越岭屯刘伯家燕子姑娘那一件,”昙岳摇头,“我们还要再去一次他家,请连婶看看燕子姑娘是不是……是不是也没事。”
“正是。”韩相宸看了一眼何书生,“今天晚了,我们明日动身去越岭屯,何兄不要紧吧?”
吴是何在床铺上一欠身,“有劳挂怀,在下已无大碍。”又向连婶问道,“此事我倒觉着蹊跷,此贼既未得手,可曾对姑娘家做些什么?”
“没有,”连婶答,“我都细细问了,衣服都没解开,能干什么?小孩子不懂事,给吓的那个样,其实都没事。这三个姑娘连被那人抓胳膊抓肩膀,都是隔着袖子的,那人没碰她们。”
“真的?”昙岳瞪圆了眼睛,“他不是采花贼吗?他……他不就是来,”这话女孩子家到底不好出口,“咳,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做?那他来干什么的?”
韩相宸也问,“那几位姑娘可还说什么了?”
连婶想了想,“小姑娘都吓得什么似的,都说那人一直说话,她们也不记得有哪些,我看都是些疯话胡话。”
“这人难不成是个疯子?”韩相宸皱眉。
“连婶,”吴是何在一旁插道,“关于那贼人的,不论多小的事,您若听姑娘们说过也还请都说给我们。”
连婶又想了想,“那人说的胡话,有个姑娘倒是给我学了几句。但不过是些胡话。”
“您请说来听听。”
“那人说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是我对不起你,什么什么的……”
“怎么,做坏事前先道上歉的?”昙岳有些哭笑不得。
“要么说是胡话呢?”连婶继续道,“还有些什么,嗯……说我从来没忘了你,我好想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也不通啊,那人认识这几位姑娘?”韩相宸缓缓摇头,“不会……听起来,这话像是对什么人说的。几位姑娘可有说认得此人的?”
“哪会呢?要真是认识的,哪会闹成这样?”连婶笑了,“这人听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也许是有些痴傻也不一定。”
“我倒觉得不一定,”昙岳若有所思,“也许……也许这人是来找人,但找错人了?”
“姑娘所言有理,”吴是何问连婶,“此人可说过要找何人?可曾自报过家门?”
“哪有啊?东一句西一句的,”连婶摇头,“三个姑娘都说那人一直说对不起。哦还有一句,说你还记得我吗,你不认识我啦,是我呀,我来找你啦,什么什么的。哦,我想起来了,五儿那丫头还说了一句,说那人抓着叫她看自己,还说是我呀,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