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练习下来,小广播膨胀了,晚上打完球,回家一路都在唱响胜利的歌声,”看看隔壁六班体委的脸,哈哈哈,爽!太爽了!可惜一班没来训练,啧啧,可惜啊可惜!“
苏成想起那个五官拧巴着全部移位的男孩,和全场里外三层的赞叹,爽是挺爽的。
校霸找回点以前在一中的感觉,各类运动场上向来都是他的天下,今天他的江山分了某人一半。
”宋狐狸说了,球赛期间,参赛人员自习课自己看着办,成哥、陆哥你俩最近抓紧再练练双打配合,下下周咱们就开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苏成掐指一算,从时间上看,羽毛球赛比完跟月考基本无缝连接,三中是要逼死他。
“你俩这个水平,多练几次,男双绝,逼天下无敌!”
多练几次球赛无敌不无敌不确定,月考这么下去肯定歇菜。
苏成突然停步,在众人前行的路口顿住脚步,“我去趟书店。”一句话撂在半空不知对着谁说的。
“啊?!”小广播和穆雷惊异的异口同声。
短短半个多月,考试加上一个羽毛球赛,苏成顿觉时间紧迫,回家看书效率低,狗子还得天天叫他打游戏,加上他准备去请教沈老板,今天陆斯顿出的卷子上自己没做出来的题。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问家里那位出题人,大概是自己已经输了一半江山,不想再割地赔款。
家门钥匙本来就在陆斯顿身上,男孩轻轻越过人群点头。
”成哥?!你-去书店干-嘛?!“四眼总是最缺心眼。
瞧着三位瞪圆的眼,苏成才想起自己学渣的人设,出于某种奇怪的自尊心,学渣把书包随便往肩上一甩:“哦,去找本游戏的书。”
转身走人。
留下四眼惊叹在原地惊叹:”玩游-戏还有书?!“
苏成到”浮生记“时,沈老板正窝在他的咖啡机旁看书,老板对生意不上心,做的咖啡能毒死人,平素就爱看书。
店里有几位客人,苏成把几张卷子从咖啡机旁的门帘里递进去,又拍拍他的宝贝咖啡机,“老沈。”
“轻点!”里面人嘟囔,隔了一分钟,才伸手把东西接过去。
交了货,苏成找了个角落窝着继续看他的化学书,不大会儿,沈云鹏一手端着杯黑咖啡一手拿着几本书,放在他桌上。
“稀罕事儿啊,今儿怎么想起换门课学了?”
苏成看书看得要闭眼了,端起咖啡一口闷,“应付月考。”
沈云鹏带着个围裙双手交叉靠在门边,“你还参加考试呢?”
“就这一次。”苏成懒得解释,“两次。”
“题选的不错。”沈云鹏把苏成的卷子还回去,他自己都是没高考的人,对不考试这事没意见,“这是两本参考书,我画的题结合着做做。”
苏成举起咖啡杯,敬他,“谢了。”
沈云鹏直接上手揉他卷毛,“你小子现在就求我的时候有个人样,还是小时候可爱。”
“没空跟您老人家忆往昔。”苏成手摊平,是慢走不送的姿势。
沈老板手下更使劲摁他两下,走了。
苏成刷书加算题,一刷就是快三个小时,沈云鹏不轻易给他讲题,总是找些类似却简单的题目给他做,沈大老板还给这种操作起了个名字,“旁敲侧击疗法”,苏成智商富裕,就是缺耐心,沈老板这么个教法,能引起他的好胜心,仔仔细细十几道题下来,陆斯顿的卷子已经不在话下。
抬头看,十一点了。
拍着沈老板的宝贝咖啡机打招呼:“走了,明儿给我做口饭,我下课直接过来。”
沈云鹏用围裙抽他:“滚。”
苏成准备跑。
“哎,上回跟你抢书那个男孩呢?”沈老板把脑袋伸出来。
“活着呢。”苏成简单说明。
“活着就带过来一起吃饭。”沈云鹏洗着杯子没抬头,“刚搬过来的吧,以前没见过,那天跟我说了,暂时住在你家。”
苏成没吭声。
老沈瞪他,“你小时候挺大方的,越长越回去了?一个人来我这吃独食合适么你?”
吃独食的苏成溜达回家,自家的门钥匙挂在他屋的门把手上。
隔壁的灯亮着。
他在幽暗的走道上足足站了一分钟。
直到陆斯顿自己开了门,男孩对他站在门外没有一丝丝意外,直接问,“你是回屋还是进来?”
苏成立马回,“我进你屋干嘛?”
陆斯顿乐:“那你杵在这,也不回你屋。”
走道里的灯丝晃了晃,忽明忽暗间,绕进来几声虫鸣,走道两头南北通透,小风从窗户缝里钻出来,轻轻柔柔扫过两人的脸,苏成没说话,往前两步,朝着陆斯顿的方向逼近。
陆斯顿还在笑,人跨过门槛的时候,他懒洋洋的提起脚,脚上套着拖鞋,刚好卡在门口,“你进我屋干嘛?”
苏成没想到他抬腿,撞上去的一刻有点尴尬,他刚才站在走道时就发现了,自己跑偏的青春非常躁动,所以想吹吹风让下面冷静一下,某人不仅不让他冷静,居然还火上添油!
苏成火速往后撤,红着脸,转身就走。
陆斯顿愣住,继而喊他,“去哪儿?”
苏成头都没回给他撂下俩字,“回屋。”
回屋后苏成一头栽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太尼玛丢人了,都是男的,这不是最最普通的生理现象么?他这个反应算怎么回事?自己以前跟狗子打打闹闹的,碰到了也就碰到了,为什么一到陆斯顿这儿,他就是别扭。
苏成这几天脑子里塞了化学、生物、语文、羽毛球,实在是没空间去思考自己下头的兄弟,等他跟自己一样冷静下来后,苏成爬起来,拿出生物书,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生物遗传学上去。
一小时后,失败了。
苏成又拿出手机,π安安静静躺在上面,上次跟陆斯顿的聊天还停在叫外卖上,俩人好像因为天天在一起,微信反而聊的不多,苏成吃一堑长一智,绝不在输入栏上乱点,他举着手机,看着某人的头像,越看那个π的图案越熟,在哪见过,苏成伸手想点开放大看看。
结果:你拍了拍π。
操?!
手机跟着就震。
π:?
苏成选择装傻。
金坷垃:??
π:刚才?
苏成想选择装死,但不行,于是他准备死要面子。
金坷垃:刚才怎么了?
陆斯顿隔了几分钟才回他,苏成看着陆斯顿的一排字,感觉有点一言难尽。
π:没咋,就还挺可爱的。
可爱?!
谁踏马的可爱?!
苏成除了尚在襁褓中时,他妈妈夸过他几句可爱,从小到大,苏校霸的气质跟可爱这两字就没沾过边!
陆斯顿觉得他可爱?
苏成在被窝里“啊”了一声。
刚刚压制住的躁动青春,又自己直起身子。
操,没完没了了,苏成冲去厕所。
第二天陆斯顿敲隔壁房门时,门没关,苏成正赖在床上,他昨晚太累了。
“走不走?”陆斯顿见没人答应,进屋走到苏成床边。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被子蒙着半张脸,苏成睡觉的时候跟他走路溜边一样,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坨贴着墙,背后绝不能空着,像个乖乖窝在草边的兔子。
真可爱。
陆斯顿探头,被子上面只露出发着脾气的小卷毛,光洁的皮肤连着一双皱着的眉毛,不像很多青春期男孩会长痘痘,苏成的皮肤又白又嫩,跟海绵蛋糕似的。陆斯顿手抚上去,轻轻柔柔地擦过男孩白皙的皮肤,苏成比他想象中敏感,伸手就抓。
陆斯顿收的更快。
等苏成迷迷糊糊睁开眼时,陆斯顿不过是站在床边叫他起床的邻居。
“操!迟到了?!”苏成坐起来,被子从他身上划落,他没穿上衣,结实的肌肉绷在少年偏瘦的骨架上,一块块充满精神,跟他们主人的状态恰好相反。
“你还有5分钟。”陆斯顿移开目光。
“操!”男孩立马从床上跳起,冲去厕所,进去之后用凉水冲过脸,苏成才发现自己只穿了短裤,上下□□,于是他不禁胆战心惊的开始思索,一会儿怎么当着陆斯顿的面,把衣服裤子一件件穿起来。
太尴尬了。
磨蹭到最后一分钟,苏成勉强把厕所门拉开一个缝时,陆斯顿已经不在他屋里了,校霸长长舒一口气,赶紧把校服从头到脚包严实。
下楼时,陆斯顿正在玄关刷手机。
一大清早就跟人聊天,渣!
苏明元在看新闻,早餐被装成两个袋子,苏成动手拿的时候,老爷子和他短暂的对视了一秒。
俩人都没说话。
他们父子俩这样很多年了,各自过各自的,比邻居还不如。
苏成趿着拖鞋到门口换鞋时,感觉自己弯腰的瞬间刻意去看了陆斯顿的手机,他不是在聊天,而是在刷英语报。
“走吧。”苏成轻轻踢了踢鞋柜。
陆斯顿起身时问他,“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苏成哼着歌,“不告诉你。”
一天课下来,苏成彻底沦为被一帮一的底层选手,陆斯顿每节课睡觉前但凡觉着这节课苏成得听,就把人踹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听课。”
好容易熬到最后一节课,苏成听完买买提广播节目后收拾东西准备闪人,同桌没动,他胳膊肘轻轻撞他,“饿了么?”
陆斯顿抬头:“?”
苏成突然凑得很近,近的陆斯顿能看清他的每根睫毛,“别上自习了。”男孩眨眨眼,“哥哥带你吃肉去。”
陆学霸就这么在美色和美食的双重诱惑下,被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