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事。
斓靠在它的椅子山王座上,周身弥漫起浅淡的妖力,不多不少,正好笼罩到小猫身上。
今天是纯安前来接受身体调养的第二周,基本上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除非‘褪一次皮’,否则很难再有所提升了。
斓忧郁地看向小猫咪。
纵使它无比确信这只幼崽是他家脉主的后裔、它未来的新脉主,可每每用妖力探查对方身体,发现对方体内没有一丁点妖力、脆弱得像只凡物一样时,还是忍不住为对方和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
——这真的是再过不久就要经受雷劫的小脉主吗?
“以苟过雷劫为目标,现下要点是如何将你的躯体强度提高……”
天劫,用简单粗暴的语言来解释,无非就是一道雷劈在身上,雷云消散前死了就是失败,雷云消散后活下来就算度过,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算是过了。
至于那剩下的一口气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就与天劫无关了。
在这一点上,斓无比自信。它堂堂次代妖水平的九尾祥瑞,难道还治不好区区雷伤?
“等二哥过来,我们带你回一趟家,收拾下家产,应当还有些没被摸走的灵材。”
某些天才地宝能让使用者打破躯体禁锢,当然这bug一样的东西大多属于一次性用品,要么只能使用一次,要么每个人只能使用一次。
说到这里,斓又想起自己那死咬着否认小黑猫身世不松口的愚蠢二哥,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一句,威逼利诱才肯过来看一眼,简直和以前那群阴阳师老顽固有得一拼。不过好在它有把握让斑留下来,姑且也就不和它一般见识了。
“嗯嗯。”纯安乖巧点头。
斓继续道:“隔壁那几个脉主打生打死得差不多了,实力受损严重,几百年来恢复不了多少,我们去问它们借下开库房的钥匙,又能获得一些灵材。”
“嗯……嗯?”
斓又说道:“论屯宝贝最多的还得是人族,一个个老家伙舍不得用都留给后代,然后后代又舍不得用,估计屯了不少。我还记得那几个阴阳师脉祖宅的位置,正好帮他们搬搬家。”
“嗯??”
“怎么了?”
“您说的这个‘借’和‘搬’,它正经吗?”小猫咪期期艾艾道。
斓微妙地看了纯安一眼,“你说的对,修炼和历练应当是并行的,我差点忘了教你怎么逃跑。”
纯安:!
“对了喵,如果是强化体质,我好像也有办法。”黑猫眼神略带闪烁,半真半假地把自己能够获得声望值用以提升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如果它上次感觉的不差,虽然技能中并没有明确显示有这样的技能,但每逢三倍数的全面提升,其实就是在强化身躯。
系统的存在它倒是没说。促使躯体蜕变的药物稀少,换而言之就是强化躯体的方法受妖觊觎,特别是换届将近的妖脉,谁知道它们会为了下一个脉主用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呢?斓这张口闭口的准备搞事情就是个典型案例。
它又哪里敢暴露系统呢?它不过是只身娇体软的小猫猫罢了!
正如纯安没问过斓它们究竟要去哪里一样,斓也不会对小猫咪的说法深究,都是成熟的大猫咪了,要学会给别猫留下隐私。
“我就说脉主肯定给你留了后手!”
“正面反馈的情绪啊……难道是愿力?”
斓恍然,“脉主难道是打算让你褥神道的羊毛,不吸收愿力而将愿力转化用来强化躯体?虽然罕见但也不能说没有这种术阵,毕竟都是发挥主观能动性的事情……”
“可这种术如果能制作出来,按常理说都需要施术者来持续承担代价,也不知道脉主找了谁给你施术……”
狸花猫摸摸下巴,“好吧,不就是愿力么,这东西我熟得很。”
“过几天给你一个大礼包。”
……
出门右转,纯安带上神血准备到港口慰问……啊不,访友。
要问什么带上神血的话,就是想把神血这个烂摊子丢给另一个机智的仆人处理而已。
自那日发觉神血不对劲之后,神血就开始装死,对它的玩弄(划掉)试探没有再给予半点反应。黑猫顿时就对它没了兴趣。
实不相瞒,我们小猫咪对不能动的玩具没有一丁点兴趣!
它也曾把神血拿给斓看,可惜斓看过之后,也只是发现这东西如果兑入妖力,会渗出蕴含有大量未知能量的深紫色液体。
那是一种给妖感觉极度不稳定和混乱的能量,充斥着暴虐与混乱。
小猫咪一向善于联想,很快就把浓郁的紫色液体和‘浅紫色液体’划上了等号。这怕不就是实验室一直在研究的东西?
在用于盛放神血的玻璃瓶瓶底,有一个小小的编号h-71字样刻印。纯安起初以为是统一制作的玻璃瓶型号,现在看来,那恐怕是这一份神血的样品编号。
于是得出结论:神血往前起码还有70份样品、实验室或许抓了一只妖用来兑取溶液……斓很快又否定了这一条,认为应该改为‘某一种富有某种能量的液体可用于兑取溶液’。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片领地属于我,如果有外来妖力,我不可能感应不到。”斓相当肯定。
“但这些东西都与你无关,你的重点依然在于如何强化躯壳。”
好吧。
纯安悻悻然收回了爪。
斓话题一转,“可能要三四个月的时间,你饲养员介意一只猫把你带走吗?或者我拟态成人形更合适?”
“我觉得你用人形露出狐耳朵和狐尾巴就很不错。”纯安开了灵视打量大九尾,“这是人类的通用xp。”
“?你不对劲。”
听斓的口吻,它似乎得做好出远门的准备。
而斓拒绝携带能量紊乱的神血,它警告小猫咪:‘如果你在我的视角去看,会发现炸药即将爆炸之前,内部的能量运行和这个东西现在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神血=炸弹。
纯安又划上了一个等号,爪一抖,打算把这个烫手山芋从自己爪边丢开。
黑猫以怜悯的眼神向武侦投去遥遥一瞥,‘可惜武侦还是太穷了。’
都说搞科研的就是往洞里砸钱,区别只在于无底洞还是有底洞。武侦都这么穷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搞清楚神血是个什么东西呢?
而港口就不一样了,港口辣么高大的五栋楼,一定有很多个实验室可以被炸吧?
猫猫微笑.jpg
就在它规规矩矩地等待红绿灯时,一只大手从它背后覆来,自上而下把猫撸了个遍。
“喵?”
“小朋友出门和大人说了吗?”
纯安仰头看去,青年单手插兜,放荡不羁的中长发披散在脑后,正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滑落遮挡了大半的脸颊。潋滟的湖蓝色双眸即使在背对阳光的阴影中依然显得柔情似水。
很奇怪,明明干的事写满了‘作死’二字,说的话比三岁还任性,可居然还没有被自己人套麻袋,或许就是仗着这张让人一看就讨厌不起来的脸。
“喵。”黑猫冷酷无情地一爪把御坂流弦的手打开——我是只猫,啊那没事了。
人与猫的审美并不相通。
“小猫咪会自己过马路吗?要不要哥哥帮你?”御坂流弦撸完猫又准备捏捏猫耳朵,从他放肆的视线里纯安判断出下一个遭殃的或许是自己的尾巴。
“喵。”不了,你不先关心下你自己吗?
微风带来空气中鲜血的气息,黑猫精准地看向青年被勾勒出精瘦的腰线处。
虽然喵很高兴你能认出我,但这条路好像不是回武侦的路吧?医生小姑娘发现自己失业会哭的哦。
纯安稍稍压低了耳朵,新旧参杂的血腥味逃不过黑猫的鼻子,一闪而逝的影像描摹出现在脑中。
20cm左右长度的刀伤,几乎横跨了整个腹部。深度未知,但用来包扎伤口的绷带上还残留着一日以前的血液,而新鲜的血液正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从伤口中溢出。
而深黑色的衣料很好地遮掩了这一点,即使有血液染湿,也很难被看出。
红灯。
哒。
绿灯。
“sa~回见。”御坂流弦最后挥挥手,大步流星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最后与人行道上的另一个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在了一起。
居然对我这么放松?
黑猫站在原地,默默注视他离开,忽然想起另一种可能。
——等下,这家伙真的有认出我吗?
它抬起后腿挠了挠脖子。今天翘班属于心血来潮,压根没有戴上项圈。现在的它在正常人看来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黄眼黑皮纯色小猫咪。它敢保证,就算把它放在相处了最久的那几个铲屎官面前,也不一定被认出来。
所以他到底是见乌及乌还是真认出来了?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