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潘金莲忽觉不妥的自言道:“俺也姓潘,不能叫潘贱货,只能叫八婆。”
潘金莲手指连点着石狮子的鼻子道:“你个八婆、你个小三养的,你个小姐的老妈、太监的老婆,你将成为交通意外的当事者、恐袭事件的受害者、沉船事故的失踪者!”
说到这里,潘金莲脑袋一昂,霍地站起道:“俺就不信,没有你,俺潘金莲就找不着西淫棍!”
其实潘巧云早就来了,只不过她不是来为潘金莲傍西门庆服务的,而是来看潘金莲稀奇的,是来满足她那幸灾乐祸的阴暗心理的。此时的潘巧云,正躲蹲在石桥桥堍下房屋的拐角处,笑嘻嘻地偷瞧着潘金莲呢!潘巧云藏的很隐蔽,她不仅蹲在墙角最下面,只露出二只骨碌碌的眼睛,脑袋也像甲鱼那样,时而偷偷伸出,时而突地缩回。潘巧云女贼似的隐蔽得这么好,石桥顶上的潘金莲就是用天文望远镜照,都未必发现得了她。见潘金莲脸上由刚来时的欣喜若狂、笑容满面,变成了现在的恼恨沮丧、“阴霾满天”,并撅起小嘴巴、伸出嫩手指对石狮子脑袋乱戳死点,潘巧云心里像升起了太阳一般,暖洋洋的;脸上像荡起了小船的河塘,笑靥靥的。潘巧云远远地偷看着潘金莲,得意而狠毒地轻声道:“哼哼!上老姐的老当了吧?你个臭三八,竟敢跟老姐搞竞争,老姐要将你一路搞进地狱!”
见潘金莲起身后下桥,朝自己这边走来,潘巧云慌忙躲到墙角后面。约摸等到潘金莲走下桥,经自己这边转进巷子,潘巧云才慢慢从墙角后探出脑袋,然后盯看着潘金莲的背影骂道:“你这扔垃圾箱会被城管罚款的破凉鞋、污染物,叫我介绍西土豪给你傍?简直阿拉伯的故事!”
潘巧云骂罢,心里又狠毒地道:“哼!你个臭三八!我今天要来个特务寻找地上党——盯梢!哼哼!只要见你傍上土豪、勾上大款,就立马出击给你搞砸。宁可老姐我傍不上大款,也不让你傍上!”
潘巧云心里说着,悄悄跟随在潘金莲身后。古时的城墙上是有望楼的——那是兵士观察敌情、暸望城外情和、凸于城墙之上的建筑。到了中古时,皇宫的宫墙上也出现了那样的建筑,只不过出现在宫墙上的叫宫阙或宫殿,它是皇帝睡觉、吃喝等的场所,而不是观察敌情等的场所——能让堂堂的皇帝站那儿放哨吗?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到了北宋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那就是出现在长长的宫墙顶上的,除了皇帝呆的宫阙,又多出了一种类似于现代岗楼的“望楼”。宫墙上的“望楼”,和城墙上的望楼外形虽大差不差,功能却大相径庭。那里面呆的既不是挽着妃子蛮腰逛来荡去的君主,也不是扛着刀枪随时准备冲杀出去的甲士,而是有点闲散,只需探探头、伸伸脑的小兵辣子。这些小兵辣子的任务就是:只要发现宫苑内、宫墙外出现形迹可疑、行为诡异、动作鬼祟、神色慌张,或出现疑似恐怖分子的家伙,以及有人在宫墙上爬进爬去,即发出警报,传令专职禁军冲出摁的摁、逮的逮,杀的杀、砍的砍,直至将这些家伙悉数搞定。这种“望楼”和现代监狱中凸于高墙顶部,按有探照灯等,用于探看犯人越狱等的岗楼几乎一样。不同的是,古代皇宫高墙内,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现代监狱高墙内都是囚犯恶棍、贪官坏蛋。既然“望楼”是用于探看宫墙内外情况,阻断皇宫内外联络的,就不能不按装“探照灯”。否则那高高的宫墙,虽挡得了武大朗、潘金莲等矮瓜婆娘,却挡不住欧阳峰、燕青等武林高手,更别说时迁那种一见围墙就亢奋的偷东摸西专家了。只是那时的“探照灯”,跟现代的探照技术没法比。那时电还没有发明、“车”也还没有发动机,故而所谓的“探照灯”,结构十分简单:就是在望楼中用炒菜的转基因大豆油,“噼噼叭叭”、“哗里哗啦”地烧上一大盆火,然后用具有反光作用的金属皮,圈个喇叭形筒子,将燃烧形成的火光反射出去。虽说古时的“探照灯”的光照度,远不能像现代的那样照得月亮亮堂堂、耀得夜鸟能飞翔,但射到人的脸上,却也基本看得清哪儿是鼻子、哪儿是眼睛,是不是麻子、有没有黑痣,嘴边有没有饭粒、眼角有没有眼屎,是美眉还是恐龙、打麻将赢了还是输了等等。根据计划,这天是宋徽宗赵佶和奸臣高俅、蔡京翻墙出宫行动的日子。正是黄昏时分,一束从望楼中射出的“探照灯”灯柱,在宫苑内慢慢移动着。光柱所及,潜藏在草丛里捕捉蜻蜓、蜢蚱等杂虫的狗獾、灵猫,以及出洞散步、吃草的野兔等,被惊慌里慌张地逃来窜去。宫墙边,身穿破衣烂衫的蔡京、赵佶、高俅三人,正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沿着墙,东张张西望望朝预先踩好点的地点摸去。蔡京打头跑最前面,赵佶随在中间,高俅跑在最后。三人中,赵佶和高俅空着双手,蔡京则炫耀似地挎着只,已被补钉摞得找不出一块原来布片的破布垃圾包。走在最后的高俅在流着唾液,多次羡慕地盯看了蔡京背上的烂包好多眼后,终于忍不住紧赶几步,一把紧揪住蔡京急促地悄声道:“老蔡,你停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蔡京站住道:“什么事?”
因为高兴,脸上堆满孩童般笑容的赵佶见二人说话,顾自越过蔡京,贼贼地向前摸去。高俅指指那只破烂无比的叫花包对蔡京道:“这么破烂的挎包你从哪捡来的?配在叫花子身上,简直太绝啦!”
“嘿嘿!眼热得要死吧?”
蔡京得意地轻声笑着拍拍破包道:“这可是我钻了十几个垃圾箱才找着的宝贝。为这,我还差点让城管当盲流扭进收容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