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韩雪莲盯了神情惶怒的荣德懿母子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天作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啊!”
“不过你们的牺牲,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毕竟在德纯新君登基坐殿之前,一点点活祭品还是必需的。”
楚笙歌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上,双方已明白再转折的余地。这个时候,发声大笑的人反是“疯虎”殷破:“楚笙歌,我承认,你的确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你以为,我们就没算到提防你的可能性吗?”
皇家书院外,便是跟随着群雄诸侯入驻“楚都”的亲军卫队,这支总人数近五万人的混合杂牌军,虽然由盗贼、私兵及散勇组成,但战力倒确实称的上能征惯战久经沙场。此时,书院内的异动惊变,理应已经为外面的群贼宵小有所察觉。操场上,处于高度紧张对峙中,身上暗藏武器的绿林豪强,无礼地强行要求众多源出邕王系的官员老爷们,在他们的外围构起防御人墙。武承德、司马瀚文等这批拥戴邕王的皇后心腹,多有强硬的后台和广博的人脉,不是某某亲王的裙带、就是某某内阁大臣的门生、再就是某某大将军的妻舅,似乎想到这样大有来头的人质作为肉盾保障,即便是那个疯狂的杀人狂摄政王,也不得不为之顾忌三分,才有了这个拿猪队友挡枪的举动。事实上,换作内阁两相三公中的任何一人,也无法无视如此众多的朝廷大员生命有任何的闪失,而采取武断极端的行动。但楚笙歌却没有这种思想考虑和心理负担,因为,将邕王系爪牙帮凶一网打尽,也是他剪除外戚集团祸国殃民恶势力终极计划的较为重要一部分。楚笙歌摆出一副很令人讨厌愤恨的无奈表情,开口道:“武承德武总长、司马瀚文司马大学士,还有其他诸位大人,为了朝廷的尊严和利益不受侵犯,对于你们英勇的为国捐躯,本王会上呈新君德纯太子为诸位刻撰功德碑的。”
仿佛为摄政王的话语作上注解一般,同一时刻,书院内外晌起了震天的爆炸晌,那不是一般的火炮响动,熟悉“公式霹雳弹”的军队武官官可以推测,这种密集程度的爆炸,至少要集中上千颗以上的“公式霹雳弹”同时开炸,才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效果;而在这种打击下,配合书院外狭窄的地形,消灭一支四、五万人的杂牌军队,最多只是需要吃一顿饭的时间就能全部解决了。将忠于太子的帝国所属军队装备全部“公式霹雳弹”和投掷手,集中编为一个加强营,仍以战斗小组单位,通过打入邕王系内部的潜水大佬“工部”总长秦朝宗经手的修缮工程掩护,隐藏在毕业会场四周各要害和制高点中,出其不意地猛烈交叉火力取得了重大战果,书院内外全面开花,敌对势力死伤枕藉,溃不成型。而这个时候,按照计划,李阳秋带领“暗组”影卫杀手,也应该从城内的各个隐藏的暗口地道,地狱恶犬一般成群结队进入会场夹击敌军痛歼残寇了。“咱们拼了!”
当书院外的霹雳弹爆炸声晌起时,适才还有持无恐的各方豪强绿林大酋,已经明白自己等候外面的亲卫军队,正在被摄政王预伏的暗兵屠杀殆尽;再加上冷血王爷对邕王系官员的狗命表现出毫不在乎甚至有点“借刀杀人”的意味,从而得知,自己手中屁滚尿流的人质更没有任何用处,在此情况下,除了拼死一搏,也别无他途,只有拼了!“一个不留,杀无赦!”
冰冷的死亡气息,自摄政王楚笙歌的牙齿缝隙间,一个字一个字迸出!“遵命,王爷。”
只观礼台暗格中虎跃落地的“假面将军”陈昂驹,破天荒地接下脸上冷冰冰的神秘青铜面具,露出一张惊艳绝伦倾国倾城秀媚无双的媚颜,那野狼般的嗜血眼神,扫视场上的一撮猎物目标,如盯中猎物的野兽一般绽放野兽也似的光芒。气虚无力的楚笙歌,依靠着表情坚毅的桃小夭支撑,费力地转过的了身体,以暗组影卫和御林猛士所构成的一圈牢不可破坚固防线,将王爷、王妃与血肉横飞的屠宰场,一分为二,所有的杀戮和生命都在夫妇二人周围五步外戛然而止。在观礼台这狭小的安全地域,苍白了脸色的白须鲸愤怒地质问道:“楚笙歌,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吗?你甚至于用我来作为诱饵,是吗?”
“有一点需要更正,须鲸小姐,是用‘我们’来作诱饵。”
桃小夭用目光下意识的指了指男人背后的伤创,平静地道:“其实我早就怀疑到你们的在宋皇姨和渥丹这小两口身上动了手脚,我之所以没有点破而甘冒其险,就是让荣家一干人误认为我们毫无防备,结果,我们赢了。”
“完了!我的复国梦……全完了……”白须鲸颓然瘫坐在地上,对周遭的拼命厮杀恍若未见,两眼无神,如同痴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能提前和为娘商量一下吗?再怎么说,说什么,哀家也是大楚帝国的太后,你们的母亲。”
韩雪莲余气未消地斥责小儿子和小儿媳。“知道了,母后。”
楚笙歌微微弯下高傲的头颅。桃小夭吐吐舌头,趁机用眼神示意镇国小姐把受到莫大刺激已经变成痴呆的白须鲸拉离战场,去安全地域躲避刀剑。“楚都”城内唯一的正规军战力直属太尉陈昂驹,在美到近乎妖孽直教一干在影卫保护下躲进书院宿舍女门生嫉妒爱慕得陈大佬迅猛调度下,已经开始全方位投入战斗。那些被桃小夭动员起来的城防军忠勇士兵们也应该很清楚,守护城市本就需要他们的努力和付出。再加上从书院外各个战场迅速返回集结的冷湄禁卫军,太子党实际上聚集了对手三倍以上的战力,在场面上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