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大事:“还有一件重大决定,相信在座各位有很多人都已然知晓,那就是我们的摄政王千岁,将在即日离京就藩,接受楚郡的封地,接下来毕业典礼和授衔仪式结束后,就烦请诸位移步,参加本宫为摄政王千岁举行的欢送盛宴!预祝王爷一路顺风!大家热烈鼓掌!!”
除了邕王系官员和外戚集团党羽,响应鼓掌的人,实在是稀稀落落,现场的场面一度陷入极度尴尬中。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呼,轻飘飘地压过全场兴高采烈的人群,如冷空气下降一般扫过会场地当空:“皇后娘娘。”
所有人的心头,没有由来地一阵惊悸,在荣德懿被打断浮夸表演而不快的眼神下,年轻的摄政王楚笙歌,从座位上施施然的站起来。同一时刻,新贵人群里至少有四百只以上的手掌,握住了崭新官袍下暗藏的武器。“皇后娘娘,如您所知,小王即日即将启程离开帝都赶赴龙兴之地楚郡述职,为避免麻烦,小王想借诸位大人和门生都在的时机,有一些临别的心里话,想对诸位大人们说一说,不情之请,还请您允许一二。”
楚笙歌单手扶着桃小夭的香肩,来到观礼台中心。“当然可以,王叔请。”
暗地里揣测着对方预备发言的内容,荣德懿没有理由拒绝身为山长的这一要求,只当是对这个落魄王爷的最后一点怜悯吧,但心不太放心的荣暄和国丈,并没有回到跟着女儿自已的位置上,而是侧身站到讲台的一边,从旁监视发言者的一举一动。“诸位,下面小王简单来讲两句。”
拢了拢已经有额前稍许长度的刘海,楚笙歌无意义的呢喃,却如暴风骤雨前的雷鸣一般,令所有的人心头狂跳。在摄政王那如病虎一样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上,一双虎眸发出妖异的赤芒。男子的异常举动惊醒了门生序列里的白须鲸,她明白深知楚笙歌这位跟自己斗了近二十年的疯子,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待权力的崩溃,但是他怎么会选择在所有忠诚他的嫡系军团远离“楚都”,己方实力正处于最低时居然会突然发难?以自己对这个疯子的了解,他喜欢冒险,但却不会打毫无把握之仗。“请留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白须鲸小姐。”
低沉的警告声,来至于身后两名移动脚步的血影门弟子。仍然手持着火把的两人,身形全隐藏在长及地的红色教袍中;仿佛不知不觉中出现一般,两人看似随意所站立的位置,配合着虎视眈眈的李阳秋,恰恰形成三角防御阵型,将白须鲸护在中间,隐约的力道波动,表明三人正蓄势待发。“你们不是‘血影门’教士,你们是什么人?!”
白须鲸警觉的目光,敏锐地发现两名血影弟子脸上,是经过易容化妆过的,显然是为了掩盖他们本来的面目和身份。其中一个红袍弟子,用令人不快的哼笑,夹杂着残酷的语调回答道:“奉小夭王妃之令,由我等‘暗组’影卫保护您的安全,白须鲸小姐。”
白须鲸心中一动,明亮的眼眸扫视全场,果然发现那些穿着红色长袍的“血影门”弟子,每个人袖袍里,都暗藏着锻刀形状的物体,看似杂乱无章、却分别占据了会场各个显要的位置。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楚笙歌犹如来自天外的自言自语所吸引时,一切仿佛还是那么平静安然。在人群发出的轻微议论中中,楚笙歌长长吸了一口气,面对那些惊疑不定的新贵老爷们,平静如水的道:“诸位,为了我大楚的富强和繁荣,请诸位……去下地狱吧!”
………“‘天子门’会场上,有那么多绿林豪强的私兵和亲卫,就是都伸长脖子等他楚笙歌拿刀砍,也要砍上三天三夜吧?!”
楚重锦几乎绝望地发出嘶吼。龙耳微一沉吟,道:“如果我是摄政王,就会选用一种比较省事的武器,比如说秦朝宗大佬穷十年之功研制出来的大杀伤力火器‘公式霹雳弹’!”
楚重锦面如土色,喃喃地道:“公式霹雳弹……”………面对摄政王楚笙歌的宣判,全场一片死寂。“他妈了巴子的,果然是个圈套。”
最先打破惊愕和寂静的人,是前“红蒙巾”马帮头领,在此次招抚中被赐封为“楚山郡”驻军将领军的薛红衣,这个京畿地区最大的胡匪大头子,从座位上站起后动作迅速地抓起相邻位置上的一名倒霉官员司马瀚文做为人质,同时他的妹妹薛红鸢将一把从怀中掏出的短刀指向不动声色的“观礼台”上的楚笙歌,神情彪悍地恶狠狠道:“老娘我早就想到没这么简单,你他妈的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
“薛兄,薛大妹子,且住手。”
甚至于连楚笙歌都感到有些吃惊的是,出言阻止的人居然是“疯虎”殷破本人,心机阴沉的狼盗老大跛子刀客,阴测测地向另外一位目瞪口呆的主事人荣德懿询问道:“皇后娘娘,敢问一声,难道这也是您的意愿吗?”
事实上殷破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在荣德懿哑口无言下,从惊诧中恢复过来的荣国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讲台,以其老迈形象不相符合的动作揪起楚笙歌的袍子怒吼:“狂妄的小子,你他娘的真是疯了!来人,把他给老夫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