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瞄上了皇城驻军御林营!楚笙歌心往下沉,这位年轻的帝国掌舵者,清楚明白自己辅助德纯太子之所以能与外戚集团抗衡不衰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自己对帝国军队的绝对领导权和无上权威,这是他执政监国的最大砝码。虽然楚笙歌对跟随自己多次征战边关的御林军上下,有着无比的信任,但在这个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当李阳秋这位智囊提出对御林军高中层军官实行秘密监控的建议时,摄政王还是默许了属下的行动,并没有出言反对。而从今天的最新情报来看,李阳秋所采取的行动,是多么的正确和及时。摄政王的心里,并不愿意相信自己亲手提携起来的御林军领袖陈昂驹会跟奸后狼狈为奸,但“暗组”的消息绝对千真万确不会出错。换言之,一旦陈太尉领导的御林军站到邕王的旗下,单凭自己掌控的禁卫军和虎卫军相对人数上、战力上都略逊一筹的两部武装,形式将处于极为不利的劣势。要知道,虎卫军只是摄政王的护卫武装,人员少,且没有上过战场;而禁卫军更多的时候和任务是卫戍宫城,太平日久久疏战阵,战斗力也大幅下降。这两支皇家亲军,跟陈太尉、风恋刀带出来数次血战辽东的御林军相比,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看出主人的犹豫不决,李阳秋咬了咬鲜红的薄唇:“属下的意思,立即组织精干影卫,对陈、风等御林将领,进行暗杀!”
楚笙歌心头倏然一惊,心底上来讲,虽然自己对风恋刀的立场态度不敢保证,但从个人私下情谊来说,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陈昂驹会倒向荣家,前前后后思考了良久,摄政王长长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霸气:“先别动御林营,本王要跟荣德懿赌一赌运气。”
就在这时,荣暄和的笑声传来:“王爷,这位黑烛深大使请您过来聊几句,哈哈,楚燕交好,天下之大幸,大家可要多亲近亲近啊!”
楚笙歌压下心头的不快,走向与国丈相谈甚欢的黑武士,并不是很礼貌地道:“本王和这位黑大人也算是老朋友了,没必要的客套就免了吧。”
黑烛深黑漆漆的脸膛闪过一丝不快的神情,打着官腔道:“本使节本次来贵国,是奉了我家大王的旨意,一则参加贵国天子门生的毕业大典,并表示衷心的祝贺;二则也是顺便接回我家结业的世子回国。还请王爷从两国久远和平利益出发,多多劳神。”
荣暄和一派虚伪假笑:“王爷啊,老夫和叶副山长商量过了,这次燕陌仟的礼、书二科成绩稍差,乐、数成绩平平,但胜在射、御两门成绩格外优异,平均分堪堪达到了毕业分数线,当予以毕业。既然世子顺利毕业,燕国接回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您说是吗?”
不等楚笙歌否决,黑烛深又加重压力道:“如今贵国两位皇子水火不容,势必一战在所难免,我家长缨大王应允,只要摄政王您在二月二毕业典礼上,保持中立,两不相帮,我大燕铁骑必不南犯,遥尊邕王殿下为天下之主……”楚笙歌无礼地打断黑大使得三寸不烂之舌:“痴人说梦!”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怼在当场的黑烛深,气得浑身发抖。荣暄和赶忙出来打圆场:“黑大使,切勿激动,王爷不是那个意思,只要楚燕和平相处,一切都不是问题,不如我们心平气和坐下来砍对方几刀啊……”楚笙歌丝毫不留情面地再一次喝断:“我大楚内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燕国妖魔小丑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你回去转告‘冢虎’,有胆子他就踏进大楚国界半步试一试!”
“王爷,您太无礼了!”
外臣面前三番两次被打脸的荣国丈,恨得白胡子撅起老高。一张长黑脸变成窗户纸白色的黑大使,额头青筋暴跳,不无威胁地逼问:“摄政王,您这是向我们大燕宣战了吗?!”
“不错!”
楚笙歌发出王之蔑视:“燕长缨上台执政以来,三次南侵,大小百战,哪一次不是灰头土脸大败亏输?若是他自寻死路,大可放马来战!至于你黑烛深,还不够本王出手的资格,在我楚笙歌还没动怒之前,麻溜滚!”
“好、还好好!楚笙歌,你等着!”
由于过度愤怒导致五官扭曲变形的黑烛深,粗鲁的一把推开周围的几个楚国官员,带着满腹火气,摔门愤愤而去。“黑大使请留步,事情还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荣暄和一路小碎步追到了内阁门口,试图挽留住客人,但是很明显对于已经被激怒的黑大使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抱憾走回的荣国丈,强压胸中怨气,老脸阴沉地望着楚笙歌,一字一顿地道:“摄政王,两国邦交,就要毁于你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