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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陆壹】请罪(1 / 1)

这也不怪桃小夭生气,若论起京都门阀家族,沈家代表人物沈猛禽做的官位最高,正二品大员,也算是实权人物,掌管官吏升降、人事变动,这也难免给家族子侄兄弟造成了肆无忌惮的底气。但细说起来,沈家并不是官宦世家,甚至沈猛禽上一代的父辈,还只是个穷酸秀才、布衣百姓,只不过沈猛禽读书用功,沽名钓誉,又恰逢荣国丈赏识、荣皇后大力提拔,一时因缘际会,一路做到了天官吏首的位置,这里面有他自身的努力,也有荣家的帮衬,总体来说,还算配得上。只不过权势有了,心态却没跟上来,一朝权在手,这位沈大人便得意忘了形,每日醉心结党营私为小主子邕王楚德音奔走呐喊,从而疏忽了对家族子弟的管教,妥妥一个暴发户的状态。事实上,遍观满朝勋贵,三朝元老宋家、百官之首叶家、前朝清贵白家、甚至军功起家的陈家、以及父凭女贵的桃家,哪一家不比他沈家权高位重?这些家族的子弟虽然偶尔有打架生事的胡闹,但像他沈家二爷这种强抢官眷的事情,绝对是做不出来的,简直是有辱家门啊!楚笙歌拍了拍小夭手腕,笑道:“放心吧,宋太傅已经把话风透给沈猛禽了,这个人是迂腐顽固了些,但还不至于愚蠢到自寻死路,如果我估计不错,我们很快就能见到这位沈总长了!”

话音刚落门房持帖来报:“老爷、夫人,门外沈大人投帖,求见王爷。”

桃小夭冷冷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

桃令仪跟女婿对视了一眼,吩咐道:“请沈总长进来吧!”

时间不大,一身儒服便衣、国字脸方面大耳的沈猛禽匆匆而入,主动行礼:“国公爷,夫人,王爷,都在哈,吃着呢!”

桃令仪寒暄:“家里人小宴,弄个锅子,乐呵乐呵。沈大人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喝点?”

沈猛禽知趣推辞道:“既然是国公爷家宴,下官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桃令仪也没有再坚持邀请的意思:“那大人光临寒舍是——”沈猛禽瞧了一直黑着脸没说话的楚笙歌:“下官是来寻摄政王爷的,去王府拜会,一个机器人熊猫告诉我王爷在您这儿,就厚着脸皮过来打扰了,唐突之处,国公爷海涵。”

楚笙歌这才扬了扬眉,示意客人坐:“大人请坐,沈大人贵人事忙,一向不屑于与本王走动亲近,怎么今儿个想起来小王来了?”

沈猛禽吃了个瘪,但目下有求于人,也只能是假装没听不出话中话,叹口气道:“王爷和国公爷都是明白人,下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前阵子,我家那个畜生燕飞,不省心不争气的东西,跟王爷麾下的重将李阳秋李先生闹了些小矛盾,那个畜生下官已经重重责骂过了,今天呢,下官是来替舍弟,向王爷赔不是的,万望王爷大人有大量,饶恕燕飞这一回的无知莽撞。”

这位沈总长,也知道自己弟弟不是个东西,父亲痨病过世的早,长兄如父,自己拿他这个兄弟当儿子一样疼,还通过自己在“吏部”的关系,把沈二爷安排进了皇家书院“天子门”学习,希望乃弟学业有成,将来能接自己的班儿,自己百年之后挑起沈家的大旗。奈何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位二爷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啊!跟邕王系胡搞一气不说,这次居然太岁头上动土,搞了帝国特务系统“暗组”大头子李阳秋的情妇,惹上了阎王爷见了都头疼的人物,害得他这位年近半百的老大哥,厚着脸皮登门请罪给他擦屁股。楚笙歌得理不饶人,喝了口汤,笑问:“闹了点小矛盾?令弟是这么跟您说的吗?”

沈猛禽也是一愣,二弟沈燕飞那兔崽子,跟自己只说得罪了“暗虎”,让他在王爷面前帮着说和说和,还真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事情,他也没闲工夫细问,另外他也单方面认为,王爷不会因为一个属下,不卖自己这朝廷大员、文坛领袖的面子。听摄政王这么问,沈总长斟酌词句道:“下官是想……舍弟与阳秋先生之间,多半是什么误会,找机会大家坐在一起说开了也就好了,年轻人嘛,一时气盛起争执是有的,他们以后都是要同殿称臣为君分忧的,化干戈为玉帛才是,和气生财,以和为贵嘛!”

楚笙歌冷笑两声,自顾自地给小夭夹菜盛汤,没给客人半个字反馈。见王爷冷笑不语,心知这次自己不下点本钱是很难善了的了,沉吟片刻,试探道:“若是阳秋先生的那位外宅受了惊吓,下官愿意赔付二百两汤药费,还有,听闻阳秋先生还未正式婚娶,下官有一远房侄女,未出五服,年方二八,品貌都说得过去,如果王爷首肯,下官便做主将我家侄女许给阳秋先生为妻……”桃小夭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沈大人,你是不是觉着,您以为二品大员的侄女,下嫁给李阳秋一个五品小吏,已经算是给足了王爷的面子?是不是觉着你们沈家为了息事宁人,做出了很大让步?甚至还有点委屈?”

沈猛禽没听出美少女话语里的反讽之意,反而自觉自己很有诚意地加码道:“如果王妃觉着这些还不够,下官可以再多陪送一笔丰厚的嫁妆。”

楚笙歌差点笑出声来:“总长大人,男婚女嫁暂且不论,本王也做不了手下人的主;咱们就说眼下,您认为一个远房侄女、二百两汤药费、一笔嫁妆,就能换回你兄弟的脑袋?”

沈猛禽全身一震:“舍弟不就是跟阳秋先生的情妇嬉闹了几句吗?王爷何出此言?”

楚笙歌脸色冷了下来:“说得轻巧!闹事强抢官眷、私自扣押侮辱妇女、对抗虎卫军执法,这三条大罪,任何一项,都够令弟脑袋掉个百十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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