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桃小夭就把从内阁顺来的小点心、小零食摆了一桌子,慰劳许久不见的“学渣组”兄弟姐妹。吃着聊着,桃小夭发现少了一人,便问:“荣国舅呢,这种吃吃喝喝的场合,搁以前他可是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啊!人呢?”
白清浅小声道:“原来你不知道啊,楚德音因为荣骏惠总向着你说话,前两天把他开除粉籍了,今早上荣骏惠还和他们打了一架,他一个人对阵叶星河、燕陌仟两个,吃了亏,鼻骨都打折了这节骨眼儿,估计在薛狐悲那包扎喊娘呢!”
桃小夭不屑道:“燕陌仟跟楚德音他们混在一块了?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啊!”
楚德纯嘴里小零食塞得满满的,腮帮子两边鼓起:“我和窝蛋赶过去,把荣二傻子抢了出来,他们人多,下手还狠,要不是隆娉娉及来帮忙,荣二傻子估摸着都得给他们打成残废。”
桃小夭沉着小圆脸:“真是欺人太甚了,不过他们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下午,全体师生在庭院里召开大会,处理这桩极其恶劣的集体打架事件。两伙参与大家群殴的男女门生,在众人前面的高台上站成一排,挨个当众检讨认错。下面的门生虽然排队站立,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分别隶属于不同的两个阵营,队形清晰可见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太子党和邕王系谁也不愿挨着对方,硬生生将队列分出一条笔直的通道来。楚德音、叶星河等几个先动手的,虽说检讨念得磕磕巴巴,可傻子都听得出来他们内心的不服和敷衍。轮到燕陌仟了,这货上前一步,面对楚笙歌:“山长,门生有话说。”
楚笙歌面色一冷:“说。”
燕陌仟大言不惭道:“我们燕国人重武轻文,争强好胜,最是佩服强者。所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荣骏惠技不如人,挨打只能怪他学艺不精,为啥让我作检讨?他若是有能耐,打回来就是啦!”
下面哗声一片。楚笙歌皱了皱眉,抬眼定定看了这混小子片刻:“你很能打吗?”
“王爷好威风啊,舍弟年纪小,可不扛您的虎威吓唬啊!”
一阵朗声大笑过后,只见一群奇装异服的燕国男女,簇拥着英武逼人的燕长缨进入书院。陪同左右的,还有皇族贵胄明郡王等人。楚笙歌面色不渝:“燕王,旧日一别,风采依旧啊!”
燕长缨微微躬身,含笑道:“王爷还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燕陌仟喏喏上前见礼:“王兄,您什么时候来的楚都?”
燕长缨瞥了乃弟一眼:“到了有两日了,还不是为了你这孽畜,我这做大哥的,几次三番恳请摄政王放人,可王爷念旧重情,就是不舍得你走啊,没法子,本王只能厚着脸皮亲自来楚都一趟,一来是接你回母国,二来嘛,也是顺便和摄政千岁叙叙旧,毕竟,王爷照顾了我那么多年,虽说两国多次交恶,但主仆一场,香火之情还是有的。”
楚笙歌将目光转向面容阴鸷的明郡王,好像在问,你把人领这儿几个意思啊?只从寿亲王自杀、和亲王阵亡,三大皇亲硕果仅存的明郡王,如今已经成了皇族权位最高最重的第一人,他这个人心机狡诈,忙俯身道:“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不眼瞅着就毕业了,世子迟早要回国的,不差这几日。”
楚笙歌会心一笑:“长缨大王,按照书院制度,大考挂科不及格的门生,是要留级重读的,就连本王的王妃也不能例外。令弟能不能回国,这要看他是否能顺利通过毕业考核了。”
燕长缨笑道:“想来我也在你们中原待过一些时日,对你们华夏的文化还算是略知一二的,不过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而而吗,今天跟随我来的使团人员里,都是我们大燕国精挑细选万里挑一的豪杰俊彦,如果王爷有兴趣的话,不妨你我两国就比试几场,若是我国输了,世子就继续留在贵国读书任凭王爷处置;若是我方赢了,那就劳烦王爷高抬贵手放我家不成器的兄弟回家,敢否?”
楚笙歌淡淡道:“也好,正巧前些时日‘礼部’与贵国外务省有过一场蹴鞠比赛,这六艺展示较量,权当热热身好了。”
忽听邕王楚德音出列礼道:“门生等数人,与燕陌仟交好,愿助陌仟一臂之力!”
书院门生大多都想不到这邕王会公然胳膊肘往外拐,这当堂打山长的脸,跟当卖国贼有什么区别?鼻梁上贴着石膏纱布的荣骏惠,低声咒骂了一句:“汉奸!”
燕陌仟一喜,大礼道:“邕王领导的学霸组若能仗义相帮,那真是太好了,再配合王兄麾下的智囊团勇士团,我方稳操胜券,定立于不败之地。”
摄政王神容陡冷,就见燕长缨笑道:“王爷,令侄儿邕王爷年纪虽轻,却重情重义,恩怨分明,难得啊!将来大楚这江山万代,可是未来可期值得憧憬呢!”
楚德音喜上眉梢,满面谄媚:“多谢大王夸奖,这都是德音应该做的。”
人群里的桃小夭,十分不齿地对身边楚寒烟耳语:“似邕王这等崇夷媚外的软骨虫,若是让他做了新国君,大楚亡国之日,便不远了。”
楚寒烟深深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身前紧攥小圆手义愤难当地楚德纯,轻声道:“小夭,你就放心吧,我和清野都会从大局着想,坚定不移支持德纯的。”
楚笙歌脸上那一丝冷寒刺骨的杀气,一闪而逝,微笑道:“既然长缨大王这么急着丢人现眼,那我们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