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生日了,去年的生日自己闹出了不少笑话,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捧腹不已。楚重锦对于这种事情,一向不大管的,大多数都是后宫之首的皇后荣德懿在里外操办,皇后也担心他的儿子邕王将来坐了天下,在跟他老子一样的不顶个儿,啥事都办不好,这不,提前两天,就把楚德音从“天子门”提溜了过来,帮她操持皇祖母的寿辰庆祝活动。今天就是正日子了,也是德懿皇后检查准备情况的最后一次审查,一大早,头回领了内务差事也怕办不好影响自己上位的楚德音,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来到皇宫,每个环节都重新检验了一遍,看到所有的部分都确保无误了,这才忐忑不安的来给母后请安。荣德懿正在状态悠闲地翻看宾客参加寿宴的座位次序,知道儿子到了也没说话,把他冷到一边好半天,才抬眼皮道:“德音来了?”
楚德音心想:“你莫不是眼瞎吗?我特么都来半天啦!”
心里虽然小活动不少,但这也是个聪明的娃儿,多少也看出来母后大人好像心情不太好,可自己又想不通寄几个哪里做的不妥善,只得毕恭毕敬地站着行礼:“是德音哪里做的不够稳妥吗?还请母后给予提示一二?儿臣也好改正。”
荣皇后抖了抖手中的宾客花名册:“今年你皇祖母寿宴的宾客座次席位,可是我儿一手经办安排的,哀家随便翻了翻,大体上都是合情合理的,没有太大的纰漏,只是一样,这燕国公桃公爷的座位,怎么排到后面去了?都排到百余位之后了?确定没搞错??”
楚德音微微一愣,再仔细思索了片刻,随即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色来,辩解道:“德音回母后的话,皇祖母整寿大庆,不但是朝中一干重臣和外国使节都要到场,几乎封邑外地的皇室宗族,也都从各自藩地带着龙子龙孙赶进都城给皇祖母贺寿略表孝心,这亲贵大佬浩浩荡荡,不下三百来口,桃公爷虽然也算是位高权重,但按照爵位辈望依次排列下来,能做到一百二十位,已经是很给摄政王叔的面子了,前面那么多皇亲贵戚、退休老臣等着,怎么轮也轮不到桃令仪坐到前面去。”
荣德懿神情认真地听完儿子的申辩,面如桃花的脸上,似笑非笑地指着花名册上几个名字,问道:“像朱老元帅、叶老太师这样的三朝元老,排在桃公爷前面,自无话说;如白首相、陈太尉等这般国家栋梁正当红大才坐到头里,也无可挑剔;哀家来问你,明郡王有军功,坐在了桃公爷之前,哀家也忍了,那这个韩县主,一个只会逞能搬弄是非的长舌妇,都能排位到了公爷前方,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楚德音心里一动,他自然不敢说自己与这位性情风骚品行败坏的姑奶奶私下有一些不可告人有悖人伦的暧昧来往,正想用一些其他托词推搪过去,德懿皇后也没给他机会说话,抬了抬凤爪儿,让侍候的宫娥都退下去,才道:“你不用解释了,你和明郡王在韩县主家里做的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我也不想听,年轻人,贪玩点,算不上大错。但你今天的安排实在太欠考虑了。按理说,你的想法没有错,明郡王、韩县主这些是皇亲,名位自当尊贵一些,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人处世,除了规矩制度,还要遵循人情啊?桃令仪的新婚夫人兰若大公主,可是太后的亲小姑子,是先帝爷的嫡亲妹妹,那是你皇祖母对先帝爷仅存的最后血亲和精神寄托,彼此感情甚笃,让桃令仪夫妇坐得离太后距离近一些,说话也方便,你这么安排,让桃家夫妇坐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你觉着你皇祖母心里能痛快、能对你办得差事满意吗?蠢材!”
楚德音汗如雨下,忙道:“德音不敢,儿臣只是觉着,桃令仪只是挂这个‘内阁行走’的闲职,在朝中又无实权,没必要……”荣德懿凤面一沉,凤爪猛地一拍身前的紫檀木茶几,怒斥道:“闭嘴!你好糊涂啊!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你还巧言令色的狡辩糊弄?书院里的夫子们教你的那些忠孝仁义礼智信,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看到母后发火,这时候楚德音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噗通”一声跪倒,赶忙低头伏地认错:“母亲息怒啊,千错万错,都是德音一个人的错,您可不能因为儿子的一时糊涂,再气坏了凤体啊!”
荣皇后坐回凤椅,酥胸起伏不定,闷着脸,也没说话。邕王趁此机会,忙给自己开脱:“儿臣说实话吧,桃家夫妇位置的安排,并不是德音搞的,是…是叶少师替我排序的,不信您问他!”
他心里暗暗默念,好表弟,为了表哥的屁股不挨板子,你就先替表哥背一次黑锅哈,改明儿个,我把东宫的俊俏的宫娥,挑两个头面整齐的送你玩耍。荣德懿沉吟半晌,脸色虽然有了一丝丝缓和,但凤目里威严依旧:“不要以为你那这样的理由,就能随便敷衍过去,就算这回的座位安排是你大意了,那本宫问你,平日里你在书院,处处跟你小婶子、桃家的丫头桃小夭过不去,你又怎么解释?存心跟你摄政王叔心里添堵是不是?一心不想当未来之储君了是不?”
大早上挨了半天训的邕王,见母亲没玩没来了,现在又提起了自己在“天子门”的死对头桃小夭,心里窝着火,索性大纨绔的性子又犯了,抻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破罐子破摔德行:“儿臣已经知道错了,母后要打要罚,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