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二,五五数之三,七七数之二,问物几何?"荣暄和在黑板上书写完毕,神态威严地道:“这道题的意思是,有一批物品,不知道有几件。如果三件三件地数,就会剩下两件;如果五件五件地数,就会剩下三件;如果七件七件地数,也会剩下两件。问,这批物品共有多少件?这个问题很简单,用三除余二,用七除以余二,所以用三与七的最小公倍数二十一除余二,而用二十一除余二的数我们首先就会想到二十三;二十三恰好被五除余三,所以二十三就是本题的一个答案。这个问题之所以简单,是由于有被三除和被七除余数相同这个特殊性……楚德纯,你偷吃什么?!”
上术科课嚼东西被抓包的小胖,心里一慌,吓得将嘴里嚼的薄荷猛地咽到肚子里,小脑袋瓜儿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啥都没吃!骗你你是小狗!”
老狐狸荣次相附身嗅了嗅小胖唇留下的清新薄荷气味,老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侥幸打赢了一场比赛,就不思进取目无尊长啦?诚心让老夫心堵是不?”
楚德纯刚想辩解两句,荣次相已然厉斥道:“门外站着去,什么时候下课什么时候完事!”
夫子发了怒,小胖只得撅着嘴,去门口大太阳底下领罚,这一大节课,馒头脸蛋子都差点被晒曝皮了,白清浅、桃小夭等女娃娃看得都不忍心。下午本来是卿布衣先生的易学科,无奈这位酒鬼先生喝得酩酊大醉,赤身裸体云床高卧,几位课代表喊出大天来,也叫不醒,没办法,副山长叶清川临时决定,由宋老夫子书科代替布衣先生的课。桃小夭心中暗笑,原来古代主科也经常抢副科的课堂啊!一上课,宋暮雪低头看到后排瞧着二郎腿的楚德音就胸口发闷,这一节书科课,宋太傅对邕王各种看不上眼,呼来喝去,《论语》抄写三百遍,不写完不准吃饭,那叫一个惨啊,下课之后,邕王趴在桌子上委屈地嚎啕大哭。桃小夭有些看不过去:“老夫子,您这就有点过分了哈,楚德音同学最近消停了好多了,惩罚他总需要个理由吧,他究竟犯了什么错……”宋暮雪一听这个火就更大了:“错就错在他姥爷是荣暄和!他外公小荣收拾我的宝贝外孙子,我就弄小荣的外孙子,天经地义!看谁能斗过谁!”
似乎还不解气,老夫子又追加了一句:“楚德音,今晚《新楚字典》抄写一遍,明天早饭之前交给夫子,加油哦!”
楚德音:“……”邕王以头抢地:“让门生去shi吧!”
桃小夭暗中摇头,又好笑又好气,这两位老人家庙堂上斗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在书院各自拿对方的孙子辈撒气,也是没谁了,这不就两个老小孩儿嘛!美少女觉着,这件事情有必要跟山长大人说一下,没必要让朝堂上的裙带权益之争,延续到书院这等读书静地来,哪里想到,听完她诉说后的摄政王,一脸的风轻云淡,若无其事:“开国五虎上将,除了反水的尤老贼,其余四位顾命大臣里,朱老帅是个粗人,叶太师地位超然,唯独荣次相和宋太傅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几十年就这么斗下来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若是实在太闲,就陪大叔下下棋,解解闷。”
看了一眼男人面前的棋盘,桃小夭狐疑地道:“‘脑王赛’上,我就听说大叔您棋艺高明,不过你这一个人,下得哪门子旗啊,跟鬼下啊?哈哈!”
楚笙歌一本正经地道:“大叔是在跟季朝雨下棋。”
看了下摄政王对面空座位,桃小夭芳心一跳:“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哪有那毒妇的鬼影子……”楚笙歌勾唇一笑,生出一种诡谲的艳丽:“世事如棋,两国对垒更如围棋对弈,大叔好不容易遇到季朝雨这么一个棋逢对手,当浮一大白!”
桃小夭放下心来,乖巧地去对面坐好:“大叔夜不能寐,就是为了思虑化解季朝雨的拆招?”
楚笙歌饮了口酒,轻笑几声:“季朝雨在‘楚郡’兴风作浪,下了一步好棋,有来无往非礼也,本王不送她点什么,岂不太小家子气了?”
桃小夭挽袖落子:“斗来斗去,最后遭殃的,还不是两国的普通百姓……”楚笙歌落了一子,似笑非笑:“大人的事儿,你们小孩子不要管,把书读好,千古罪人,本王一人来担。”
美少女心中一荡,她知道,燕国将有大风雨了……副科没地位的事例,在“天子门”得到了很好的验证,据说为了备战楚燕两国学生兵联合军演,“礼部”新任总长宋青梧和“兵部”大佬武承德,联合签署了命令,所有副科近期都为主课让路,天子门生全力备战演习,廖婆婆等几位辅师本来也是一肚子怨言,但身为辅师之一的武总长都以身作则了,他们老几位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帝国利益高于一切,关于朝廷尊严的军演大事面前,个人得失,简直不值一提。被陈昂驹一句话从香气四溢的美食课拉到马场的门生们,甭提多扫兴啦,看着御林兵从马廊里牵出四十多匹战马,男生们都跃跃欲试,女生们便不免缩头缩脑起来。桃小夭眉头紧皱,看着马群的“老朋友”,那匹曾经摔断萧紫陌一条腿、连累自己下水池险些丧命的“赤骥”,心里害怕的紧,这货性子太烈了,万一发脾气把我腿腿也摔断了咋整?本姑娘还要嫁人呢!陈太尉训话:“上两节课,夫子把骑马的注意事项,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不过,实践出真知,纸上谈兵是不行的,跟燕国学生兵的军事演习迫在眉睫了,多余的话,夫子不想再讲,别在窝里咋咋呼呼的,是骡子是马,得拉上战场去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