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惊吓躺在王府病床上赖了三天床,桃小夭终于躺不住,起来溜达溜达了。王府大厅,文武官员济济一堂,正热火朝天地建议大叔将长公主楚寒烟下嫁给燕国世子燕陌阡,几个老家伙口沫横飞以头撞柱一副副忠肝义胆死谏德行,看得美少女直倒牙。桃小夭溜边找个小马扎坐好,心里暗笑,这些老鳖养的,怎么就一根筋儿呢……就见楚笙歌脸上浮现一丝坏笑,待叶清川等老臣子谏声稍平,开口道:“既然几位阁老都一致主张与燕国和亲联姻,本王也就从善如流……”叶太师等老人神态方缓,楚笙歌便紧接着道:“不过呢,本王就只有寒烟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心肝一样的疼着护着宠着,出塞婚嫁,这可是人生大事,不能太寒酸啦,不然的话,未免显着我大楚泱泱帝国小家子气,长公主也跟着掉价不是,嫁妆金银财宝应有尽有自不必说,陪嫁的命妇才女队伍和品级也必须配得上‘豪华’阵容,按照本王的姑姑兰若大公主旧例,十八命妇、六十四才女,这是最低配置了,自然,陪嫁过去的这些命妇才女,品质和出身不可太次,总得跟帝国长公主的高贵身份相匹配才是……”刚才还据理力争慷慨激昂墙裂要求朝廷牺牲公主幸福换和谈的文官们,越听越觉着心生警惕,但为时已晚,摄政王已煞有介事地将方案说了出来:“本王是这样认为的,十八命妇,全部由一、二品臣工府上的嫡女、嫡孙女充任;六十四才女人数较多,可由五品到三品中的官员家嫡女或庶女出任。最基本要求,一定是要有才有貌屁股大好生养的,陪长公主出塞嫁给燕国世子当侧妃小妾,这些命妇、才女都是帝国的门面,不能随便找个宫娥民女糊弄糊弄就过去啊,不知列位大人,可有什么适合的官家小姐举荐一下下?嗯?怎么一个个老脸憋得跟紫茄子似的?大家畅所欲言嘛!”
手托香腮吃瓜的桃小夭,暗暗好笑,几分钟前振臂高呼舍生取义的帝国“忠烈”们,顿时安静如鸡,纷纷身体往后缩,让他们把自己家的宝贝闺女心肝妹妹往关外蛮荒送,他们也不舍的啊!楚笙歌趁热打铁:“为了帝国和平,为了百姓福祉,本王的亲妹妹都能舍得送出去,你们这些当臣子的,拿着朝廷的俸禄,难道还不明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道理吗?叶太师,您老府上的孙小姐叶星舞就不错嘛,还有阎总长家的小姐听说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了,听说文总长的妹子也蛮标志的,都配得上长公主的陪嫁嘛!怎么都不吭声了?方才不都挺能说的吗?至于没有闺女和妹子的大人……本王不反对你们把自己的大小老婆捐出来滥竽充数,反正只要燕国人高兴就好嘛……”摄政王越往下说,脸色越阴沉得恐怖,门外的屈鹰扬等虎卫手握刀柄,就差王爷一声令下冲进来拿人了!大臣们唬得不敢作声,都将哀告的目光偷偷投向群臣之首的叶太师,毕竟他是三朝元老,顾命大臣之首,说话还是比他们有分量的。“王爷,老臣以为,和亲联姻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叶清川语气异常坚决。要他把独子叶离骚英年早逝留下的唯一女儿、自己最为看好的亲孙女儿送到关外给野蛮肮脏的燕国世子做小老婆,老头子宁可一头撞死!楚笙歌邪魅阴笑:“这就对了嘛!合着你们家的女孩儿是心头肉、掌中宝,本王一奶同胞的妹妹就是可以随便当礼物送人的玩偶?打今儿起,少拿‘化干戈为玉帛’、‘公主换和平’这一套理论来呱躁本王!别瞎有主意偷偷瞒着本王把你们的姑娘订婚说亲躲灾推搪差事,本王就砍了你们的儿子、女婿脑阔,也会把你们的儿媳、姑娘组成寡妇团统统给长公主当绿叶!!”
“老臣惶恐。”
叶清川慌忙带领同僚告退:“臣等这就下去重新商议对策,臣告退。”
“臣等告退。”
一群官儿屁滚尿流。楚笙歌挥挥袖子,轰退这群苍蝇,眼不见心不烦,朝着角落里的小人儿一招手:“丫头,过来。”
“大叔棒棒哒!”
桃小夭蹦蹦跳跳过来,树袋熊一样挂在大叔脖子上,要亲亲要抱抱要转圈圈,极尽撒娇卖萌之乖事。“黑浊深的燕国使节团不日就会滚蛋,大部分战俘也换了赎金带走了,‘户部’仓库里添了金山银海,辽东狼群大营令尊帐下添置了二十万精骑,‘礼部’存档的燕国账上还有一年五十万两的白条子,这买卖,稳赚不亏。”
楚笙歌任凭美少女钟摆也似的在身体上摇来晃去。“燕国使节团的麻烦算是解决了,不过丫头听阳秋先生说,三大掌兵皇族最近几天先后抵京,在太后面前闹腾的厉害,大叔你有什么打算?”
桃小夭对明郡王他们夺金之恨,至今耿耿于怀。楚笙歌沉吟道:“三大皇族拥兵自重,权高不法,我早有剪除他们军权之心,可是,如果本王冒然削藩,还真的难保那几个老家伙狗急跳墙兴兵谋乱,再给季朝雨以可乘之机……”桃小夭眼珠乱转:“丫头初中时候学过历史,《史记·汉兴以来诸侯王年表》有云:‘汉定百年之间,亲属益疏,诸侯或骄奢,邪臣计谋为淫乱,大者叛逆,小者不轨于法,以危其命,殒身亡国。’,今日之三大皇族,恐有过之问无不及。《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载:主父偃说上曰:‘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之,则逆节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寸之地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于是上从其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