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雨溪被家仆带到了前厅。凤锦天端坐于太师椅上,一双眸如刀片般锋利地看向跪在地面的凤雨溪。他眸色暗沉眼底腾升着怒火,隐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冷沉声音道,“怎么是你?府门紧闭,你是怎么回来的?”
凤雨溪佯装很惶恐不安地样子跪在地上,“对不起爹爹,我本来已经回到府上,可不知为何府门紧闭,女儿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开。”
听到凤雨溪说敲了半天门没开,凤锦天的老脸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道,“我没问你这些,我是问你是怎么回了府里的。”
“爹爹,您别急嘛,我不是正讲着么,您别打断我,您一打断我,我这脑子就又记不得了,还得重头说起。”
凤雨溪眨巴着眸,一脸苦恼道。凤锦天看着她这个样子,满眼嫌弃,懒得理她,随便摆了下手。凤雨溪又接着说,“女儿被关到府门外进不来,只好在街上溜达,却在一个巷子里遇到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他说他带我回将军府,问我认不认得路,我就说认得,他就这么带着我回来了。”
“彭”凤锦天怒然拍了下桌面,一双眼瞪如牛,他指着凤雨溪破口大骂,“原来是你把贼人带进了府里,你这个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起身朝凤雨溪而来,凤雨溪吓坏了立刻从地上起来,朝着门外跑去。而这时凤玉书刚好回来,看到从前厅跑出来的凤雨溪,“长姐,你……”没等凤玉书反应过来,就见凤锦天追了出来,凤雨溪吓得躲在了凤玉书的身后。“玉书救我,爹爹他要打我。”
凤雨溪吓得紧紧抓着凤玉书的衣袍。凤锦天则看到凤玉书后,顿时止步,目光幽冷道,“别听她胡说,谁说我要打她了,有谁看到了?”
他声音冷沉,一双眼向立在前厅的丫鬟和家仆扫了一眼。丫鬟和家仆各自垂头不敢言语,凤玉书扫了他们一眼,把目光落在凤锦天身上。“爹,长姐既然已经找到,您就别发火了,明日长姐就要奉旨前往京都和亲了,您若打伤了她,传到使臣大人耳朵里,您觉得皇上会怎么对您。”
凤玉书自知单凭他一人之力护不了凤雨溪,只好把皇上和使臣搬了出来。果然,凤锦天听了此言,表现在脸上的怒意隐忍了下来,他眯着一双冷眼冷冷地看向凤玉书与凤雨溪。他冷哼了声,“好了,别说了。少拿皇上吓唬我。你知道这死丫头干了什么么,她居然把贼人给引到府里来了,你说她该不该打。”
凤玉书微愣,侧眸看向凤雨溪,凤雨溪满脸委屈地对凤玉书道,“玉书,我不是故意的。是…”她看到了管家周峰,顿时想起在府门外周峰对她的嘲讽,她手指着他便道,“是他把府门关上,我回不了府,才会被贼人骗了,将贼人带进了府里,我不是故意的,玉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凤玉书当然相信凤雨溪,他安抚凤雨溪,“长姐,我信你,玉书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事的,别怕。”
“玉书,什么时候了,你还惯着她,你知不知道……”凤锦天还想说什么,凤玉书便打断了他的话。“爹,你什么都不要说了。长姐她明日就要走了,难道您就连一晚都容不下她么!她也是爹的亲生女儿啊,您怎能如此狠心。”
凤玉书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失望,痛心疾首道。凤锦天闻言一顿,眼底竟腾升起一丝不忍,可很快他又被心中的妒恨冲昏了头。“我凤锦天没有她这等不堪的女儿!没有!”
凤锦天怒瞪了他们姐弟二人一眼,愤然甩袖离去。凤玉书失望地看着凤锦天离去的背影,他眼眶含着泪,看向凤雨溪。“长姐,没事的,我送你回去。”
凤玉书隐忍着眼底泪水,扶着凤雨溪往静思居的方向走去。凤玉阁。凤玉瑶来到铜镜前,看着铜镜中反射出自己那半张狰狞的脸,她怒然打翻了眼前所有的脂粉与首饰。“凤雨溪你个贱人,你毁了我的脸,我要杀了你!”
她抄起一直金钗便要冲出门,却被迎面而来的魏岚拦住。“站住!”
魏岚喝道。凤玉瑶愣住,她捂着半张被毁掉的脸,侧眸看向魏岚。“我要杀了凤雨溪那个贱人,她毁了我的脸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我要杀了她,错过了今晚,我就再也没机会杀得了她了。娘,你别拦着我,让我去吧,我求您了。”
凤玉瑶实在无法面对丑陋的自己,她只想杀了凤雨溪报仇。“瑶儿,你冷静点,娘知道你恨她,娘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现在她不能死,她若是死在了府里,明日使臣大人来了,南帝那里该如何交代,你这么冲动会给凤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魏岚说着,人从凤玉瑶手上将金钗取了出来。“娘,可我不甘心啊,我一刻都等不了,我只想让她死,她害了我一生,爹也拿她没办法,娘,你一定要帮我,我求您了,娘,娘您一定要帮我除掉她,一定要帮我,娘,我求求您了。”
凤玉瑶哭的声嘶竭力,听得魏岚心里一阵揪痛。看着女儿那被毁掉的脸,她怎能不心痛,她强忍着心口的痛楚安慰道,“瑶儿乖,听娘的,娘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平安到达京都的!”
魏岚眼底迸射出一抹幽狠,凤玉瑶趴在她怀里无声痛哭。直到,哭累了,魏岚才将命人将凤玉瑶重新安置到了床榻上,她则眼眸幽冷地思索着什么,嘱咐丫鬟,“你们好生照顾小姐,她要有什么差错,我拿你们试问。”
“是,夫人。”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魏岚瞪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夫人,明日那丫头可就要去京都了,您打算怎么处置她。”
服侍魏岚的婆子张嫂沉着脸询问。魏岚顿步,眼底迸射出一抹嗜血的寒光。“待她明日出城后,你去城外挑几个身手好的人……”魏岚附耳在张嫂耳边小声地道。张嫂闻言眸光一亮,点点头。“夫人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出城。”
张嫂说完,魏岚的心算是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