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反应就是,“你怎么在这,你我不能见面,你?”
还没说完,只见司庭皱了一下眉像是忍着胸口剧痛,挡在他身前,鞭子一甩,“找了那么久的凌雨辰,原来你才是。”
“司庭?”
伯中在后面想去拉他,可手不敢触碰。凌雨辰却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你就是司庭。知道吗这些年我最常听到的就是你的名字,无论是焦岑在给我的信里还是当面说起你,我一直都想见见你呢,司庭,到底是什么人,能把焦岑迷惑住,连复仇都忘了。”
“人一辈子若是只沉浸在复仇里,那他永远都解脱不了,这个道理,人之将死大概才会大彻大悟。”
“哦?是吗?”
凌雨辰一笑,“真没想到,你和他纠缠这么多年,恩恩怨怨,到最后竟然还护着他,你就不恨他。”
“恨他什么?”
“恨他抛弃你,你才变成这般。”
凌雨辰一挥手,带起的风将司庭的假发吹落,露出丝丝红发。“恨也好怨也罢,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你既知我是修真之人,就该知修真之人早把灵魂给了魔鬼,我又何必计较。”
“好一句何必计较,那你就和他一起死吧。”
司庭一下接招,出神入化的动作,凌雨辰不禁皱眉,却满眼兴奋,“这样的功夫,当真上乘,怪不得焦岑会被你迷住。”
凌雨辰越发的狠厉,两人你来我往,招招都是致命的。然而凌雨辰更加诡辩,他一招甩尾,一剑刺到司庭身上却发觉他不流血,瞪着眼睛,“你竟然?”
司庭冷笑,“所以你今天跑不了了。”
“你就这样帮他,凭什么?”
“就凭他是我的兄弟。”
司庭这话一出口,伯中一愣,而司庭却皱眉一口血出来,凌雨辰诧异的盯着他。司庭捂着胸剑又举起来。伯中张嘴想喊让他走,可他不敢喊,生怕他会更加扰乱司庭。只能拼死了冲过去,挡住凌雨辰的剑,拼命地冲在前面,凌雨辰剑花乱起,伯中左右对抗。然而渐渐地凌雨辰眯起眼睛,笑着,“之前焦岑和我说的我还觉得奇怪。”
他自幼学习易容易心最擅长观察人。伯中心里一沉生怕被人看出来,发了狠的,“我和你拼了,就算死了我们金家还有人,我若能和你同归于尽,最起码保这世上太平。”
他扑过去,抱着必死的决心。司庭却是一下拦住,替他挡了凌雨辰一剑,然而这一下剑没伤到他,司庭却越发的呕出血来。伯中大叫着,“司庭。”
司庭朝他一笑,“当年我能为你,跳悬崖,我不曾后悔,今天伯中,我就再保你一次周全。”
“你怎么那么傻?”
伯中拉住他的手臂,一滴泪下,四目相对间,司庭想要拉起嘴角笑一笑却又呕出一口血来。凌雨辰发愣的看着二人,突然诡异的笑起来,“真是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都说繁星楼的楼主铁面无情,还有这般的时候,可见都说人一旦有情就要有弱点,在我看来,二位身上似乎不凡。”
“有什么不凡的。”
伯中敏—感的回头。“那就试试看。”
凌雨辰朝着司庭过去,伯中一挡剑划破他手臂,司庭咬着牙关上前去。胸口剧痛,他不能动情,动任何一点对伯中的情义,都会加速自己魂飞魄散。伯中自然知晓,他现在大叫着,可是无论怎么叫,司庭都不会走的,自己当年扔下他,可司庭从未扔下过他,没有任何一次扔下他不管,不管是在悬崖处,还是在汝南王围剿金家的大战上,司庭从未有一次抛弃伯中,即便他改了模样变成了无心无情之人,都未曾抛弃过伯中。“司庭,你走吧。”
伯中绝望之极将剑举到脖子处,“你若不走,当真是叫我死在你面前吗?”
“伯中。”
“都怪我,司庭,都怨我,我为什么要走过晚莲之地,许这个愿望,是我害了你,终究是我害了你。”
“伯中。”
伯中抽身退后,一剑抹在脖子上,然而剑还未落,就被凌雨辰打掉,他满眼兴奋,“你二人之间竟有如此玄妙的联系,当真奇特,不过我都能活着活到掌控全局有,还有什么更奇特,我偏不教你死。”
他一把将剑划向伯中身上,划了一道又一道,却不叫他死只叫他痛苦,司庭越发的痛血不断呕出来,要过来阻拦,可他每看到伯中痛苦,心就裂开一分,他怕他快不行了,可他要救伯中,他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司庭。不要看我。”
可他如何能不看他。凌雨辰哈哈大笑,享受着这种变态的快乐,“死吧死都死吧,都痛苦吧,你们的痛苦不敌我心里的十分之一。”
他疯魔一样的大叫着,“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该痛苦,可你们痛又如何能分担我的痛。”
他变态的大笑,看着他二人都遍体鳞伤,趴在地上,却努力的爬向对方,伸手去够对方的手指,即便死了即便魂飞魄散,最后一刻他们也想在一处。凌雨辰瞪大了眼睛,这一瞬突然想起了焦岑,曾几何时,两个少年背着家仇,背着恨,有人追杀,害怕极了,饿了就去偷东西日夜在一块,死守着对方,遇到乞丐抢吃的,相识一笑竟咬断乞丐的脖子也要保全彼此,他们说好了的,一起报仇,焦岑说过会一直陪着他。他那么纵容焦岑,对他那么好,焦岑心软,他便将狠的都做了,焦岑不忍,他便撤了实验的药物。可最后还是没留下,留住了人留不住心有什么用,焦岑在这个修真之人身边,自己偷偷去看过他几次,他每一次都对着司庭笑,就如当初对着自己笑一样。凌雨辰甚至想杀了司庭,可焦岑哭求他,求他有什么用,不过是让他再心碎一次。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焦岑,明明他们才是一处的,明明他们要一块报仇,为什么,焦岑对司庭动了情,可自己又何尝没有动心动情。可焦岑呢,他去哪了,他走之前为什么要来和自己告别,悄无声息的走自己还有个念想,可他走的时候竟然劝自己放下,放下什么,什么都放不下了,他从来都放不下,能放下的只有焦岑,自己早就放不下了。他踉跄着后退摇着头,看着那二人牵住彼此的手,他眼中全是怒火长剑砍过去,一把砍断了司庭的手,没有流血,那只断手就那样直挺挺地,凌雨辰大笑,“怎么你的手还会再长回去吗?”
虽不会痛,可司庭只觉得难受,伯中握住那只断手,疯狂的大叫着。“司庭,司庭。”
“伯中。”
司庭的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仿佛一股青烟,伯中疯狂的大叫着,“司庭,司庭。”
他拼命想抓住什么,却终究抓不住,司庭要魂飞魄散了吗,不不不。伯中疯了一样的想去抓住他,“要用什么换都可以不是吗,我要他活着,不要魂飞魄散,再走一遍里六道轮回我愿意,不是说走过之人都可以实现愿望吗,我走过一次了,我要留住他,司庭,司庭。”
他抱住司庭大叫着,撕心裂肺,司庭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在他怀里,用还在的那只手摸着他的脸,恰好上面莲花狼眼还在,“伯中,活着。”
“我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司庭我求你了好吗,你打我骂我,杀我,都可以,你恨我,你冷酷无情,我为什么天啊,我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让你有心跳,我宁愿你冰冷的像一具行尸走肉人永远都不理我,都是我的错,司庭,我为什么要和魔鬼交换条件。”
伯中已经疯了,只会抱着司庭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