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误会了,我是说,我是说,宫里太医整日都在宫里毕竟局限,我以前在市井听说有些名医,是不堪世俗,各处游历,不如找人去寻来。”
楚风抬头盯着小皇帝半晌,“你说的这个,我也找人去过,可很难寻到,皇上可有听过名医都有哪些,我倒可以去寻访。”
小皇帝转着眼睛,“我在市井时候听说书的老乞丐说过,民间的药神极多,很多名医来无影去无踪要看缘分,但也有有名的药庄,无数疑难杂症求上去,那药装的庄主若是肯出山,当真有人起死回生过。”
“药庄?”
“我听说江南有药王谷,北地有冰爵河。”
“药王谷。”
这个时常听说的,楚风早就派人去巡了,只是路途遥远,去接人这几日还没到,至于冰爵河,他却只有耳闻,那地方似乎很那找,也只是个江湖传闻。传说冰爵河的人是北地神族后裔,在一处冰川之内,怕被异样眼光看去,所以躲着世人所居,这传说也就不多人知晓,可楚风是江湖人,这些年更是精通各国消息,这个地方到听说过。抬头看小皇帝,“你竟知冰爵河?”
“市井最是多传说,尤其乞丐很多各地逃荒过来的,这个我也是听人说的。”
楚风盯了他半晌,“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人去找的。你也不必多挂念。”
“我能去看看金大人吗?”
这些日子,金伯中的寝殿楚风一直自己守着,除了太医和亲随,没人来过。“我只是想去看一下金大人,他病的重吗?”
“只是被刺客刺伤,倒不至于伤了性命。”
楚风盯着那小皇帝的眼睛看了半晌,“你看他也不会好起来。”
后者点点头,回头让宫人送了东西,“这是我抄的经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小皇帝声音很小,他是很怕楚风的,此时更是唯唯诺诺。楚风拿过那歪歪扭扭刚学会写字练习的经文,说不出来的烦躁。看了他俩个眼就让他下去了。不过店里空了下来,楚风的心思却是万千。好在没过两日,药王谷的人接来了,可惜对方施了针下了药,却直摇头。楚风不相信,“不是说你们能让人起死回生吗?怎么就治不好了?”
来的是药王谷的大徒弟,楚风看着来人很不满,可说他师父年事已高也没有别的办法。那个大弟子面露难色,楚风屏退下人,他才为难的死说了几遍楚风才明了,“这位大人的病不在肌理。”
“什么意思?”
“我药王谷也算是阅尽天下疑难杂症,说句不当讲的,这人病了分两种要么是身上病灶,药到便可病除。”
他指着胸口,“还有一种,病在这。即便身体调养得当,尽力了,可病人若是自己不想醒,也是无可奈何。”
楚风心下颤抖,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可还是问了句,“可是旁门左道?”
“在下实难看出,这病不在我医理之内,至于这位大人胸口上的伤,已经愈合,他恢复的极快,至于眼睛要看天命,我尽力医治,但能不能醒过来当真要看这位大人的造化,至于他的血脉。”
他微皱眉,楚风闻到,“可有不妥?”
“金家人在我药王谷也是医治过的。”
这句话到让楚风一愣。“金家是开国预言家,血自然和别人不同,楚大人可懂我的意思?”
楚风自然知道他说的伯中的病和修真有关,虽早就猜到,可药王谷的人都说了,就如叛了死刑,楚风只能静下来,那弟子也是有眼力见便退了出去。亲随进来看到楚风这样子,“楚大人别灰心,咱们派冰爵河的人已经有消息,说是有缘见了下山的冰爵河人,不日便会将人带回来。”
这些楚风已经不放在心上,药王谷这么大的地方竟也说出这般判断,那名不见经传多年间不见的冰爵河也未必会给好的答案。他咬了咬牙,“派去寻修真之人的可有消息了?”
“找了些,但多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混子,那些方外之人不好寻。”
“不好寻也给我寻来。”
楚风看着床榻上的伯中心头焦灼,亲随又不得不说,“金家六部有人已经在关外反了,楚大人您看?”
“他们反了也是奴才,金家的主子只能是伯中。”
亲随小声地,“楚大人,族中可有人推举小东爷。”
楚风心头一凌,猛得抬眼,那亲随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支吾着,“大人若无此意,当初何必偷偷将人放在金家祖祠隐姓埋名。”
“既是隐姓埋名,那些伺候的人都灭了口,何以再提起来,何以有人知晓?”
“没有不透风的墙,大人现在对他下手也赶趟。”
楚风却是脸色一冷,这个小东爷,是当年金家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辈份比伯中大,年纪却小。可金家正统的儿子只有伯中,虽是长女生的,改性后才是名正言顺,可金玉兰是正经的金家家主,所以伯中改了姓,就是最正统的。而私生子虽是金老爷子亲生,可终究上不得台面,当初楚风也看是金家血脉才留在族中,可是正如现在这个局势,若是当初以主子名义带回,必然有四分五裂有人想以此为名分裂金家。所以,伯中上位这些年楚风一心辅佐他,并没打小东爷的主意,只把他作为金家子侄养大,要说自己没有私心也不一定,凡事都有个万一,可他从未想过让其取代伯中,即便伯中这些年出了很多状况他都未曾想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那步。只他没想到这个万一是真的会出现,这个亲随跟他很多年自然知道内情,从楚风辅佐伯中后那个小东爷身边伺候的知情的都被灭了口,按理来说,没人知晓才是。连小东爷本人也未必知晓,可此时,亲随竟然提了这件事,楚风敏感的,一下拔剑毫无犹豫指着亲随的脖子,后者瞪着眼睛,“主子在怀疑是我?”
“知道金家小东爷的人都被我灭了口,就是不让金家野心的人以此为借口,搞得金家四分五裂耽误大业,伯中改姓后他就是金家唯一的主子,这事除了我除了你,伯中都不知晓,又何以六部中有人拿这为名,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亲随脸色一青,“楚大人怀疑谁也不该怀疑我,我若有那心思这些年何苦当一个暗卫,主子也知道人就在那,即便咱们该灭口的都灭口了,可那个年纪的孩子要是想查也未必查不到,再说了,难道小东爷自己就一点不知道吗?”
楚风一愣,眯起眼睛。“楚大人是否要除掉他?”
亲随皱眉,可看了眼榻上的伯中,“若是真的杀了小东爷,金家有可能一个主子都没有了。”
楚风一抖,对方的脖子割出血痕,“谁都别想要金伯中的位置。”
“可是家主他。”
“这事休要再提,他会醒过来完成大业,谁都不可动摇,你休要再说这等事,至于六部中有人有野心,就派人,全都给我解决了。”
亲随半晌叹息着点头。楚风却是内心狂跳,“以后休要在我面前提这件事,金家的主子只能是金伯中。”
亲随点着头脸色凝重的退下去,走到一半的时候,被楚风叫住,只听他阴沉的,“药王谷那个人,给我做的别留痕迹。”
亲随一惊,“爷,那可是药王谷。”
“所以才叫你别露痕迹。”
楚风的视线重回到伯中身上,若是被人透出一点风声和修真有关,那才是大祸。然而冰爵河的人还未找到,金家密探却意外地搜罗到了一个方外人士,是一个有些疯癫的道士。被接进来的时候是秘密的,全程接触的人都被灭了口,楚风本身对于这些怪力乱神,尤其是因为司庭的关系非常忌讳和厌恶,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找到此人的亲随说是道士自己找上来的,一开始觉得是疯子,可一语中的,实在不敢瞒着,就带到了楚风面前,楚风没敢让他直接看伯中只在小偏殿见了,一身破烂肮脏的道袍带着个拂尘,之所以说他疯癫,是因明明悲切的双眼,却是满面耻笑,说两句话便傻愣得一笑。他见到楚风,后者还没等说话,他便拿着拂尘在面前一摆,“谷中并蒂生莲一朵,府中金家半片,奈何浮生孽缘啊孽缘。”
楚风皱眉刚想呵斥亲随怎么什么人都找来,还没等起身那道士突然跳到他面前,癫狂的样子吓了他一跳,“你让他二人分崩离析,来生要赎罪的。”
楚风心中大骇,站起来有些惊恐,“你到底什么人?”
“我乃道士一枚,怎么不知道修真之人洞察天机?”
“我只知道修真之人旁门左道,为世人不耻。”
“那你为何找修真之人?”
楚风直接就拔剑了,却不想那道士癫狂的又笑了几声。“费双眼,刺胸膛,晚莲谷地走一遭,他要过六道轮回的,你的执念太深了,他终究不是和你一路的。”
楚风诧异,双手颤抖一把揪住道士的领子,“你在瞎说什么?”
“你不是想要他醒过来吗?”
那道士又呵呵呵的笑。亲随看到这样也是吓到了,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楚风双手颤抖极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人,“这人哪来的?”
怀疑的看着亲随。后者赶紧摆手,“派去的暗卫找了几个城都打听不到方外之人,一日坐驿站吃碗热乎的馄饨,这道士是就突然出现在面前,问是不是找人。爷,邪门得厉害。”
“胡说什么。”
楚风挥手推开了亲随,盯着那人。那道士句句打在楚风心上,让他都害怕了。只那癫狂道士大笑,就要往后寝殿里走。“看住他。”
亲随还愣着楚风过去要拦住,可道士疯癫的手舞足蹈,“你想让他醒过来,你何必呢,你何必,哈哈哈哈。孽缘,孽缘,我也是缠在其中的孽缘啊。”
“主子,要不然就让他试试吧。”
楚风几乎疯了一样拽住道士衣袍,直到亲随这句话他才冷静下来,像是彻底无力,只这一挣脱,那道士就一溜烟跑到伯中寝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