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大臣们虽议论纷纷可谁敢说一个不字。外加新皇纳妃,把视线引了过去。楚风其实在伯中没回来的那天晚上就察觉到了,一查下心惊肉跳他放在府外的暗卫竟撤掉了,当时心就沉了,但其实也不难查,能撤走他的人不多,除了楚风和楚风最信得过的一个手下,就是白羽。即便这些年他和白羽的关系一直都是如斯这般,但不得不说白羽算是楚风为数不多信任的人,毕竟肝脑涂地为金家这么多年,所以当知道是白羽,他的反映不是白羽背叛了自己,而是帮伯中跑了。第一反应就是伯中终于抛弃了金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般确信,但一路追查过去收到伯中的留言,才反应过来是白羽背叛了金家,甚至可以说,白羽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细作,不只伯中诧异,楚风何尝没有诧异,但比起伯中的想不通,他到看的开,因为在他看来,白羽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少年时期因为迷恋女人,想要进朝政不惜搭上整个家族,在知道这女人心里根本没自己之后还肝脑涂地为她的儿子当牛做马,这不是疯子是什么?可自己何曾不是个疯子,若不是疯子怎么会为心中所想的执念如此这般。但相比伯中的伤心,楚风更是怀疑,白羽可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尤其是白家曾经动乱以后,白羽即便力保他的那些背叛者,楚风也没放过,白羽是如何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和世齐那个细作联系的?并且设这么大个格局?他总有一种事情还没完的预感。但这些只是猜测,是感觉,并没有和伯中说。伯中不想和楚风讨论这些细节,更不想听他的抱怨,“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可有何事,我之前和你说的。”
“李元池?已经查清了,是白羽威胁了李元池,不过我倒觉得他是心甘情愿,我之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他和烈豪有联系吗?”
“这倒没查到,不过我觉得他不至于病急乱投医去找烈豪。但是不管如何,这个人不能留了。”
“你要杀他?”
伯中心一沉。“咱们当初不过是利用李家,怎么主子还真的念着旧情了?不是主子恨李家当年的不作为,所以这么久来让他尝遍委屈?”
“可他到底是李家,动了他,朝廷也是不稳。”
楚风笑出来,“我既能给他脸色看就早有准备。”
“他当初破国门确实有功,我这时候过河拆桥。”
“他李家自保的时候过河拆桥的事多了去了,更何况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何给他脸色看,叫朝廷人不待见他,不就是为了除掉他的时候没有结党营私的烦恼。”
“可是。”
“主子舍不得?”
楚风眼睛里全是刺。伯中心跳极快,“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他现在可是和敌国联系的细作,于情于理,他这卖国贼作定了,主子还想放他一马?”
“我只是想给李元池一个善终而已。”
楚风笑着,“交给属下去办吧,保证留他一命。”
伯中张张嘴,想说不那么简单,可他知道他阻止不了楚风。其实李元池有什么错,一切不过是为了李家,可李家错就错在自保的同时总想拉别人下水,这一点是致命的。“啊对了,我任命江鱼为大将军了,在杨曦之上。”
“什么?”
伯中惊讶,他一向对江鱼没好感,甚至厌恶。看向楚风似笑非笑的眼神,冷哼道,“同样是卖主求荣,江鱼的待遇明显好了不少,你在想什么呢楚风?”
后者拉起嘴角,“所谓爬得越高摔的越狠,江鱼这个人我太了解,比他自己都了解。”
“你别最后玩火自焚,别忘了詹家当年。”
“詹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我一直把江鱼当隐患防着,这种人是狗改不了吃屎,即便学会隐忍也改不掉骨子里的自卑,越自卑的人越是害怕别人轻看他,他越在京城作威作福,我越抬举他,叫别人看看他是我楚风在乎的人,这种人给咱们当枪使最好,不用咱们出手自然有人收拾他。”
“你想干什么?”
伯中意识到什么。“你要对谁出手,世齐,还是北疆?”
“北疆是老狐狸,至于世齐,咱们不出手,他们也等不及了,慕容山河早就进了玄周境内了。”
“什么?”
不知道是谁的迷雾,都是故意放出来的,但让人怀疑的是另外一件事,“他这个时候来玄周是干什么?”
“不知晓,不过听说最近的江湖传言了吗?”
“什么传言?”
“晚莲谷。”
伯中心一沉,“什么?”
半晌有些手足无措,“此等荒唐之言,怎么会有人觉得是真的。”
“据说各地的英豪,心中怀有悲悲切切不甘灵魂的,都慕名的到了玄周和世齐边境,你说慕容山河这么急的过来是否也是信了这个传言,可都说若是有人到达了那个地方走过六道轮回便可实现心中所想,哪怕是坐拥天下,据传言当年世齐开国那位将军就是因为过了晚莲谷的轮回,才得以天兵天将如有神助。”
“荒唐,世人不都唾弃这般怪力乱神,怎么现在前仆后继。”
“正是这般,就咱们的眼线,已经不少江湖大帮出动了。”
“荒唐。”
“所以说人的心真是无底洞,一面唾骂修真一面又期盼自己可以凭幸运旁门左道实现欲望。”
“这么荒唐的事,那些江湖门派竟然信以为真?”
“何止江湖门派,据我所王公贵处也有不少,这到是块试金石。”
楚风拉起嘴角,伯中却一下想到了什么,他在荒漠时候,那个假扮铺子老板的沙匪曾经回忆数十年前的那场众帮派沙漠淘金,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最后不少人折在那,历史竟然惊人的相似。“主子在想什么。”
伯中翻看着桌面上的奏折,有些烦躁,“这件事怕是有心人煽动。”
后者抬起下巴,“主子果然是主子。一想就通,理智得很,不过主子要知道这个局怎么来的没准也会心动呢。”
楚风笑着,说了来龙去脉,这股风吹出来虽荒唐,但也架不住好奇的人探究,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具体的人,而这个人所经历的,竟然还是真的,连楚风都有所怀疑了。“你是说,有人死而复生了?”
说到死而复生,伯中惊讶不已,“不可能。”
可说完这句话心里又想到什么,谁说人不能死而复生,想起司庭的那一头红发,难道?“主子想到了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是实例,大帮派和王公贵处自然也追寻过去,空口白牙的传消息谁会信,可真有人死而复生了,你说巧不巧,那个人主子还认识呢,“谁?”
“詹星。”
“是他?也许他以前就没死呢?当初不是失踪了吗?”
“那主子觉得任凭詹星一人如何做了这个局?”
“你亲眼看到他了?”
“正是,据我所知詹星之前可是很惨的,即使不死,他也不是个人了。”
楚风若有所思,又笑起来,“所以我都有些怀疑这晚莲谷是真是假了呢。主子觉得这世上真的存在那样的地方吗?”
伯中点头,又摇头。“可传言具体的位置这就很假了。”
“正是,若不是传出具体的位置,我真的得也快信了,可这位置,就耐人寻味了。后来去的可不少人都折了,不知哪个有心人为之,但目的其实很好考量。”
“除掉他想除掉的人,还不沾血,真是名正言顺。可他只能偏偏那些心数不正之人。真正的对手并不能被迷惑。”
“可这就够了,主子。我们何不趁着这股好人风,也除掉咱们想出掉的人呢?”
“你觉得玄周傻子很多?”
“别人不知道,我手上就有一个现成的。人的欲望是要被点燃的,若是一直是最下层的,一碗饭便可满足,可越是爬得高,越是不满足于此。”
伯中知道他说的是江鱼,只觉得烦躁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因为他总是想起书中所述,外加这个晚莲谷太刺激他的心,他害怕自己也深陷其中,“皇上纳妃如何了。”
“这个小皇帝当真乖的很,除了他自己选的,咱们给他定的人他都答应了。”
楚风还要说什么,伯中实在没心思听,只挥手,说要去看看皇上。楚风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脸色变得清冷起来,直到有人来报,“楚大人。”
在他耳边耳语,后者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
“真是添乱。”
之前赶考的一个学子,此时刑部的小官,因为受贿被举报,本来这都不是大事儿当官的哪有几个手上干净的,关键是,被人赃并获了,真是蠢货,楚风本来想直接处理了,可遗憾的是,那个学子,是他安插的人,这就让人更恼火了。他不得不到现场去看一下。有些不甘心的看伯中走远,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