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把任伯中藏在身后,可惜他多虑了,那些大人物们自不会注意到在角落里的几个戏子。任伯中推着他去换衣服,“别管那么多事,一会唱完就走。”
自己也要进房间,一个倒茶水的小厮却拉了他一下,那人低垂着脸,端着一个茶盘,任伯中看了他一眼,后者抬起眉一笑。“你?”
任伯中一慌,看了眼司庭。小声的,“你怎么在这?不怕被人看见?”
那人是著名茶楼的老板,很多人认得的。楚风笑着,“我当然要在这,今日焦家可带着汝南王府的人来的,这是要联手呢。”
看他慌张,“放心,爷,我已经做好了,詹茂祥那老奸巨猾的,肯定不会得了汝南王的意,到时候。”
“子华?”
司庭回神没看到他往外张望。任伯中扫了一眼楚风,回答着,“这就来。”
还是不放心,楚风朝他诡秘一笑,一转身便消失了,任伯中死死捏着他刚才塞到手里的东西,看司庭转过身去,才打开,上面是客栈的名字。他心慌异常。只觉得今夜怕是难过。终不忍心,“司庭。”
“怎么了?”
他已经画了油墨,拉伯中过去也要给他画脸。伯中咽着口水,“是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站在我这一边?”
“说什么傻话呢?”
司庭推了他一下,“不行我就叫班主改成我单人戏,你先走等我,我随后就到。”
任伯中一把抓住他手腕。“不行。”
声音有些急,司庭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司庭你听我说,其实今天不是唱一场戏就行了。”
“不唱戏,还如何?你是说,他们已经发现咱们要跑了吗。梨园的人嘴很严的,不应该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司庭,其实今天焦家是代表汝南王来的。”
“什么意思?汝南王的人不是要过段时间才来。”
“兵力后来,可汝南王的人先到了,詹家手里有兵权,汝南王和皇上一直在争夺。”
“什么意思?”
任伯中咬着嘴唇,“詹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皇上和汝南王斗了这么多年,詹茂祥蛰伏于北方,现在出世来,自然想争夺。”
“你的意思是,他要归顺汝南王?”
“不是。不给任何人,实际上,詹家想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司庭震惊之余,不解的,“这些你怎么知道?”
“其实司庭,我一直瞒着你,白家的人找到了,金家也有后援,实际上这几年了,我一直在和金家的人联系。”
他不敢抬头看司庭,后者微愣,半晌才消化掉他的话,笑出来,“你是在为瞒着我自责吗?”
“对不起司庭。我只是不想你搅进这局里,你不知有多凶险。”
“我知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从你夜里总是偷偷自己溜出去炼剑开始,只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你知道?那你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气?”
“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司庭看着他的眼睛,“任家那件事对你伤害极大,你能再次站起来,我为你高兴,我说过我会陪着你报仇,我为什么要生气,仅凭我一人之力,如何陪你报仇。”
说着看着门外确定没人,“今天詹家也有你的人吗?”
任伯中思绪有些乱,点头。“你愿意上台,也是想接近詹家?”
他依然点头。“那好,继续吧。”
他给伯中画脸,后者着急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司庭。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搅进这个局,确切说这个局,楚风他。总之金家的人,要我拉詹家当助力。”
“詹茂祥见过你?”
“没有。”
“那你的意思?”
任伯中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要如何解释,“司庭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司庭呆呆望着他,不知伯中突然问这话什么意思,他一时难以明了保持冷静,可理智告诉他,事情原没有伯中说的那样简单,很多画面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却抓不住。没等回答,那边催着上台。千婉跑进来,“快,你们怎么还没画好,快啊。”
他俩不好再继续对话,匆匆上了妆,往院子那边走。两人心思各异,诡异气氛让千婉注意到,只当一会就要分别,气氛压抑,一边走一边匆匆说着,“阿爹那边马车已经准备好,先行一步了。今天除了咱们仨,剩下的龙套都是新来的小孩儿,阿爹说了不带他们,他们的身契都不在歌萧颂,不会为难他们的。只等咱们这边一了,出了门三条街外便是马车,你们跟我走一段路还是想。”
顿了一下,“若是还想自己走,便分道扬镳,那马车你们带着走,我去追他们的车。”
任伯中一把抓住她,“千婉。”
后者没回头,笑着,“干嘛,现在舍不得我,还有机会啊。”
实际上背对的脸上早已落泪。“对不住。”
“别和我说对不住,我这么好的姑娘你错过了是你自己对不住你自己。”
“马车不用给我们,上了戏,你直接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