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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柳三爷(1 / 1)

第一次安心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脸上一阵清凉,像羽毛似的,他半眯着眼,看到一张稚嫩脸孔倒着在自己面前,好奇的盯着他,小心的涂药,他恍惚,仿佛第一次看到的任伯中,伸手去抓,“伯中。”

后者却躲开了。这才看清,陌生的清秀少年,不是伯中。“他醒了?”

旁边冒出一个脑袋,看起来才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干瘦还黑,抹着大鼻涕,窜上来,“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两天知道吗?”

司庭猛地起来还头晕,看着四周,破旧的房间,一张大通铺,横七竖八散落着发黑黏腻的被褥,远远地床脚还有两三个黑瘦的孩子集中在另一端,他慌张的,“那个和我一起的人呢?”

给他上药的少年淡淡一笑,“你放心,他烧都退了,醒过一次,问了你,你们似乎舟车劳顿,大夫说他还要再睡几日。”

这个少年似乎比其他孩子都大,看起来十七八岁,揽风俊秀,虽穿粗布麻衣,举手投足间却尽显一派风流,当真如装进了破瓦罐里的好酒。“你脸上的伤,最好不要碰水,会烂掉,大夫说,你脸上旧得疤是掉不了了,可新的如果好好调养,慢慢会好的。”

他比划着。司庭下意识去摸,对方却一把抓过他手腕,“别碰。”

司庭茫然点头,从床铺这边爬过去,任伯中就在那头,其他孩子散开来,好奇的打量他。“他醒过一会只问了你,你醒了也只问他,你们是一起的,兄弟?看着长得并不像啊。”

一个七八岁男孩说着。司庭张张口,可惜嗓子还是干哑,“我们是兄弟。”

郎峰俊秀的少年递过一个破瓷碗里面装着清水,司庭直接喝了,瞪着眼睛还想要,又给了他一碗。“这里是梨园戏班,咱们虽还没名头,可师父是柳三爷,当初在京城给大官唱过戏的,师父说好好练,将来都是能去京城当名角的。”

“是啊,别看咱们戏班子小,大师兄很厉害的,给知府唱过堂会呢。”

小孩子一脸崇拜的看着那少年。司庭打量,给自己上药这个便是园子里的大师兄吧,怪不得。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只道师父去人牙子那边买人了,不然咱们戏班子真的要喝西北风,我叫梁欢,师父说要真正成角了,才能给我起名字,这名字是我本家姓名。我在这里最大,你可以叫我大师兄。”

他又拉过调皮的黑瘦少年,“这是豆包,这里年纪最小的,只有七岁。”

“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叫什么,只当时偷了豆包,师父抓我来,就叫我豆包了。”

“那边的是阿饭,狗子,小嘎。他们虽比你们岁数小,可论资排辈,你们都要叫一声师兄的。”

“我们这是到了戏班子?”

司庭还是没反应过来角色转换。“对。”

梁欢把水壶放在桌上,整理着被师弟们弄乱的练功兵器,花铃服装,一边说,“来这的都是不情不愿的,除了我,我看你们到不如认命吧,与其在街上偷东西吃被人打,不如堂堂正正,学戏,挣个正经名字。”

“你不就有名字?”

司庭看着大师兄脊背挺直,后者眼神淡然却没丝毫冷漠,“对,你看,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心甘情愿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有名字。这世间之大,师父说了,没名字不怕,最重要的是,自己给自己挣个名字。”

司庭眼神微颤。“你叫什么?”

司庭犹豫的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任伯中,“他叫子华,我,我叫苑生。”

梁欢饱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最后笑着,“那大家以后就都是梨园班子的学徒了,好好练,师父很看好你的。”

“可我的脸。”

“涂上油彩,谁又看的清是谁呢。”

看着支起来的破纸窗,深秋欲浓,萧索凉枕,果然映人心。司庭适应能力快,他本身就是随遇而安的类型,但因为身体还没恢复,戏班子里他只做一些杂活,梁欢人不错,就是永远和人隔着一道墙似的冷冷清清,但大家都是少年气质,也没什么值得费心的。豆包年纪最小最有趣,就是爱抱怨,而他抱怨的主题都是那个司庭素未谋面过的千婉,师父的独女,和司庭同龄,虽算是师姐,可戏班子就这一个姑娘,众人宠溺,便都戏称师妹。她前几日进城去换绸线,戏班子的服装太老旧,又无多余银两,只好拿绸线回来缝补,至今为止,还没看到真人呢,司庭却听到很多关于她的故事。都是豆包叽叽歪歪,什么千婉长得第一好,做菜第一好,练功第一好,仅次于梁欢。这个设定太完美了。总之这个第一好的姑娘,在豆包嘴里神乎其神,以至于司庭第一次见,都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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