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国公府一别,南雁初很快便忙了起来。这次,她是真的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再去想谢弋了。原因无他,李锦找到了。因为石符还在她的手上,南雁初有事情和李锦相商,但是偏生几次都与他擦肩而过。
在调查李锦的时候,南雁初发现他经常出没在皇寺的附近。
皇寺,并不是真正的寺庙。
它坐落在距离皇宫最近的街道,宫羽修建的格外霸气。这是狗皇帝专门批给那群炼丹人士的地方,还被老百姓戏称为“小皇宫”。
况且,南雁初发现,桃娘的目的地也是那里。那里似是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就像是之前的三皇子暗中进行的肮脏交易一样。有些建筑的大门是红的,是被血给染红的。
“小姐,三皇子的车架已经到拐角了。”南一隔着车窗汇报着。
“走。”她淡淡的开口。
没有绝对的把握和紧迫的目的,她是不会冲动行事的。南雁初看着坐在她对面,手在发抖的桃娘,抿了抿唇。随后,她又将手覆在了桃娘的身上,“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我知道。”桃娘咬牙,“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但是这却是我感受最深的一次。他们兴许正在里面奴役着我的同胞……我感受到了无数条血蛇,但是却摸不准方向……”
南雁初之前听桃娘提起过,她怀疑皇寺里面的道士恶意炼魂,将那西水族的全体子民通通抓来做侍灵驱使。也就是她当时正在接受“神的审判”,一个人在深山里闭关,这才逃过一劫。可等她再次出来,发现所有的族人都已经遭遇不测的时候,作为一个没有接受圣水和献礼的半吊子圣女,但是在悲痛的同时,身上也直接压下来了一个需要为整个族人鸣冤的担子。
“这样,再等下去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时机。我回头让一个人进去查探查探,具体的等他出来之后再说。”南雁初突然想起了全段时间卧床休息的张之皃,想必这几天他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拉出来宰一宰了。况且天玄门也有些名头,兴许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她们想要的消息呢。
桃娘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毕竟她能从家乡一路来到这里,靠的也不仅仅是厚脸皮而已。想到这些,她倒是先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道:“听姐姐的,自打来了燕京之后,我日日不敢懈怠,一有机会就打探这皇寺的事情,如今也多亏了姐姐的帮忙……要不,我请姐姐去吃那新开的酒楼可好?”
“新开的酒楼?”南雁初倒是还没有注意燕京哪里有新开的酒楼。
“是什么雅阁吧,我也是听别人提了那么一嘴。”桃娘回忆道:“不过应该挺不错的,因为好多人都在背后讨论着呢。”
南雁初这才想起来,效率极高的南鹿野,竟然真的把雅阁给开起来。
也是,这新开的雅阁,名气要大。毕竟这可是新月楼集体从良之后的产物,无论之前是待客的还是不待客的,现在通通都是自由人。她们可以在雅阁里唱唱小曲,跳跳舞,不必再受之前的那种屈辱。听南鹿野说,这次他还放走了一批老人。去或者留,全凭自愿,当真是将那“尊重”做到了极致。
“行,去看看。”随着南雁初的一声令下,外头的车夫立刻将马头倒转,朝着京城最大的雅阁驶去。
马车停在了雅阁的正大门,桃娘先一步下了马车,在没有莺儿的情况下,她下意识充当起了南雁初的小丫鬟来。南雁初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下去就行,她的视线还停留在雅阁门口的匾额上。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南鹿野的字,张狂霸气,犹如惊龙。
——雅阁。
她还未将视线收回来,便听见了远远传来的女人声。是魏羽兮。
当然,有她就有公主的存在。只是公主架子大,即使在大街上大声喊臣女名字——她也是不会做的。
“公主。”南雁初朝着她行了一礼。
桃娘也紧随其后。
虽说桃娘相貌不凡,但是公主却像是全然看不见一般。今天的她与往日都不太相同,若是说那其中有什么变化的话……许是公主将对她的仇视都化作了不屑。
南雁初:“???”
宋今妤昂着下巴,有些娇气的说:“江屿阔请你来的吧,不必拘礼,起。”
南雁初扯了扯嘴角,她早就起身了,这公主今天是吃了什么药,怎么会如此模样。
说话间,七皇子正好出来相迎。他是最会玩的,在这新开的雅阁定了一个大房间,如今迎来了她皇姐之后,倒是还意外的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南雁初。
“南小姐。”因为江屿阔的关系,他下意识将南雁初当成了兄弟嫂子来对待,于是也就多了几分客气。
南雁初淡淡的冲着七皇子道:“皇子殿下有礼。”
正说话间,许是江屿阔听见了南雁初的声音,也从雅阁中走了出来,在门口遥遥与她对望着。
南雁初:“……”
她怎么突然就有些不想进去了呢。
而此时雅阁对面的茶楼上,坐着两个容貌俊逸的公子哥。
沈星游往楼下看了一眼,“嚯”了一声:“修罗场。”
谁人不知高贵的小公主殿下从小就爱念着江屿阔呢?如今这几人碰到一起也算是好看了。
南鹿野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沈星游朝他举了举杯子:“若不是你妹妹有了婚约,我真想也去提亲试试。”他与南鹿野本就是好友,能亲上加亲自然是最好。况且南雁初也确实有让人多看两眼的准备。
南鹿野懒懒道:“省省吧,若你当初能考个状元,或许我现在还能考虑一下。”
沈星游有些不服,“这江屿阔也不像是状元相啊,兴许还不如我呢。”
他当年也是燕京里远近闻名的天才,到最后还不是被那南方来的大叔给抢去了鳌头。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江屿阔是很优秀,但是还不够。
南鹿野挑了挑眉,“我可没说他。”
他低头朝着下面的南雁初几人看了一眼,又不屑的“嗤”了一声。
“怎么,说大话噎着了?”
“是茶太淡了,喝着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