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初忍不住回想到刚刚她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脑仁生疼。
之前听说有鬼,和现在亲眼目睹鬼怪——那可是两码事儿!
前者让人心跳加速,忍不住一探究竟,可后者便只剩下荒诞恐怖,还有心肌梗塞了。
南雁初咽了口唾沫,不禁回想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里屋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青色罩衣的女人站在门口。那脸色煞白,活像是抹了面粉,嘴巴和眼周也染了色,通红的大嘴咧到了耳根子,眼眶内黢黑,像是在无声审视着众人一般。
南雁初打了个颤,手舞足蹈的跟谢弋形容着,她紧握着手,心里就像是在打鼓似的,浑身冒冷汗:“你,你刚刚在门口,就差一点点就贴到她的脑袋了。额,不过放心,你比她高上许多,她到也没有占你什么便宜。”
谢弋:“……”
日头正高,街道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谢弋虽然不想相信,但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叫嚣着——相信她,相信她。
然后谢弋一张口,还是:“你或许是病还未好,先回去喝服补药,接下来就别跟着了。”
谢弋想要去棺材铺子看看,也许那个第一案发现场,会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线索也说不定。
南雁初气急,怎么都不觉得是头晕眼花,“今天早上我就说了,我见着了一个穿青色的身影,但是没有影子。我还以为是角度问题,现在想来就是这个女人才是。你当时就站在我门前,是不是也和刚刚一样,什么都没有看到!”
谢弋点点头,“确实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你在房间里,比我靠后一些,也许是这个角度导致我没看到。”
南雁初还想再说,就见谢弋摆了摆手,“失礼了,南小姐。你双目通红,瞳孔轻微外扩,我是怕你会烧坏了脑子,才好心提醒一句,你现在应该去医馆瞧瞧有没有得风寒。”
南雁初摸了摸自己得额头,只觉得确实很热。她身心无力的说:“总之,我还是相信我的眼睛。你去棺材铺的话……小心。”八壹中文網
谢弋点点头,“你说的,我记得了。”
就这样,南雁初和谢弋两人便分道扬镳了。一个朝着棺材铺走去,一个朝着医馆走去。南雁初没有去之前那个享有盛名的大夫那里,只随便找了一家药铺,开了些常规的药,便回到了客栈。
帮他煎药的是之前那个差点撞到她的店小二,由于小二有愧,所以便自告奋勇的要免费给她加工。入嘴的东西,南雁初还是很小心。她假装无意的靠在了旁边的门上,没有理会小二说什么回房休息,只随便找话题问道:“之前那壶茶,你掌柜的没骂你吧?”
“唉,别说骂我了,就是扣我工钱也是应该的。也幸亏是陈老板这两天心情不错,没有怎么追究,不然我这差事儿怕就保不住咯。”
“陈老板,他是管什么铺子的,还要来住客栈。”南雁初没话找话,看着自己的药汁上面缓缓地冒出了热气。
“哦,陈老板不是本地人。他是玲珑戏班子的主事,你应该不是这一带的人吧?玲珑戏班子在我们这连续的几个府城都小有名气,他们居无定所,会定期摆台唱戏,只是最近轮到了聊城而已。”
“昨晚这里有动静,你有没有听住客说什么?”南雁初突然问了一句。
只是店小二住在后院,他本人是一点都没听见动静,嘴上还说:“最近那鬼怪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想必大家夜里睡觉都多长了一个心眼子,谁还会关注别人家的事情。”
南雁初:……
她点点头,见药汁好了,便不顾小二的推辞,端了过来,“多谢这位小兄弟了,你去忙吧。”
在端着药汁上楼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了大厅里的对话声——
“陈老板那新得的小娘子不错,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你们玲珑的另一台柱子。”
“嘿,黄老板,你说说我们玲珑的哪一个拿到别人家的戏班子里,不是台柱子?”
……
南雁初没有停顿,她回到房间,喝完药,躺在床上想着之前钱顺说的话。
为了不给谢弋拖后腿,她没有执意跟着要去探查。尽管她觉得她的身体并无异常,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喝了药。
而如今在床铺上躺着躺着……她竟然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南雁初做了一个梦。在那一个个的雨夜中……她听人说,外公战陨了;舅舅们被陷害了;娘亲她,也有去无回了。
混乱的脚步声,哭喊声,父亲落寞的背影,还有南鹿野抱着她,无声的安慰。
“哥哥,我讨厌下雨。”
“早早乖,哥哥也不喜欢。”
南鹿野拍了拍她的后背,一个惊雷将她直接从梦境震到了现实。
再次醒来时候,她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急切,那外头的人仿佛随时都能破门而。
在南雁初的心跳越跳越快,仿佛马上就要跳出来时,她听见了谢弋的声音——
“咚咚咚。”
“南小姐,你没事吧,再不出声我就破门了!”
不知道为何,南雁初的心脏得到了诡异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