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弋的动作倒是比李径溪看上去要麻利很多。
到底是村子里长大的孩子,身上还是有那么一把子力气在的。虽说他细皮嫩肉,长得很有欺骗性,但是他却用实力打了南雁初的脸。
谢弋先一步从墙上翻了过去,挑了挑眉,忍不住“嘶”了一声,“还要我抱你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南雁初总觉得谢弋的这句话仿佛似曾相识。也不知道在她消失的记忆里,她是不是跟她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夫也有过这样类似的对话……
南雁初咧了咧嘴,示意道:“嘘,别说话。”
她站得高,顺着风听去,就好像是能听到远处那微弱的步子似的。南雁初眼珠子一亮,指着西南方道:“那里,快,是角楼那里。”
谢弋顺着南雁初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先行一步,并没有要等南雁初的意思。可是南雁初却后来居上,那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上一些。
“不对,去那边了。”南雁初一个急刹,也顾不得跟谢弋解释,便一马当先的往前冲着。
谢弋只沉思了两秒,也重新跟了上去。
……
南雁初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她停在一家米行前方,狠狠的锤了一下旁边的柱子。
那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而今晚这四处响起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同他们戏玩一般。
“我真的听见声音了!”南雁初咬了咬牙,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些玄幻。她不禁回想到了白日在馄饨摊子上听见的奇闻,忍不住的跟一旁的谢弋强调道。
谢弋点点头,那平静沉思的模样,就好像是在传达他并没有不信的意思。
南雁初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忍不住问:“你这穿戴的如此整齐,怕不是早就料到了今晚的情况?”
谢弋歪头看着南雁初,面色有些不爽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会料到?寅时……只不过是恰巧到了我起床的时辰而已。”
“这个时辰???”南雁初看着零星的几个灯笼,衬的这天儿是越发的黑,不禁发出了灵魂般的疑问。
“嗯。”谢弋盯着圆月看了半响,又道:“已经浪费我半个时辰了。”
南雁初下意识朝着谢弋的眼周看去,只觉得他这晚睡早起的,但是精神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将白天的见闻和谢弋分享了一下,盯着他皱的越来越紧的眉头,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报官?”
谢弋不经意的将头给转到了一边,提醒道:“你现在先把衣服穿好再说。”
南雁初抿了抿嘴,直接将腰带给抽了出来。让谢弋帮忙牵着其中的一头,自己一边旋转着,一边整理整齐。
谢弋握着腰带的手有些僵硬,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最后,两人再次去了衙门。巧就巧在又遇上了白天的那个铁面捕头——刘弓。
南雁初:……
她忍痛掏出了一锭碎银,讨好道:“官爷,又见面了哈。”
刘弓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们……”
两人这一待,就直接待到了快早上。等南雁初和谢弋再次从衙门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早市都已经摆起来了。
谢弋买了两个包子,南雁初本想说李径溪都还没有找到,她是绝对不会吃下一口饭的,可谁知那包子的味道实在太过诱人,在隔了一个路口之后,南雁初还是在另外一家包子店里进了食。
“你觉得能弄出这动静来……到底是人是鬼?”南雁初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她还是想听听谢弋的意见。
“我的看法是,人心自古比鬼恶。”谢弋将油纸叠好,夹在指尖,“鬼是鬼,人可以也是鬼。”
南雁初点了点头,附和道:“其实我觉得那个说见到飞僵的小工疑点还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如果是他的话,那动机又是什么。还有……我可能要说个你或许没发现的,昨天那个穿着闷青色的‘人’没影子。我虽然只看见了它衣服的一角,但是按照当时走廊上灯笼的光源,它的影子应该出现在身后才对。”
谢弋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南雁初说完之后,便开始毫无形象的大口塞包子,也不禁:……
他没有就南雁初的话发表意见,反而是问了这么一句:“你家里真的是勋贵么?”
南雁初挑挑眉,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怎么,我高贵的气质不像吗”?
谢弋没有再开口,只是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沉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