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个人萎靡之际,南雁初突然听到了从上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她仔细的趴在船舱边上,认真辨析着声音的来源,只可惜就算是听见了声音,她也认不得是谁。
“是有人来救我们了么?”卢薇也趴在了甲板上,激动的问。
南雁初忍不住泼了盆冷水:“也可能是分赃不均,起内讧了。最起码我们周围没有大船,不然这船早该扬帆跑了。”八壹中文網
“不是不是,南雁初,这是你弟的声音!”李思思激动的拍着南雁初,差点没把她本就摇摇欲坠的肋骨给拍散架。
南雁初“咳咳咳”了几声,立马就握住了李思思的手:“我还想多活两年,姐……不是,我还有弟弟?”
“是表弟!你们南家的金大腿,林小将军!林雾北啊!”李思思大约是少女暮春,脸上瞬间就飘起了两片红霞,衬的她本就充血的脸,更加的红了,活像是喝多了酒。
南雁初挑了挑眉,总算是能长长的舒一口气了。也就是在下一秒,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将船舱的小门直接破了开来。
他逆着光,南雁初除了能看见那一滴一滴水,顺着他的衣摆往下流,其余的什么都看不清。紧接着,她就被男人给一把揽进了怀里。
“你真的是要吓死我。”男人如是说道。
南雁初隔着厚厚的衣物,都能感受到男人那颗急促不安的心脏。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弟弟?”
男人:“?”
他摸了摸南雁初的头,顺带试了一下她额头上的温度,挑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当我姐呢?你这辈子就投生的比我小,已经定型了,若是想翻身,下辈子吧!”
说完,还送了南雁初一个脑瓜崩。
南雁初也:“?”
半响她才反应过来:“南鹿野?”
“叫什么南鹿野,叫哥!”南鹿野咧了咧嘴,露出了两颗充满攻击性的小虎牙,他离得近了些,又仔细看了看南雁初身上、脸上的伤口,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然后他便听到南雁初摆着个死人脸说道:“哦,我忘了。”
“忘了??”南鹿野看她这欠揍的模样,还没刚想长篇大论,就被李思思给打断了。
李思思听着外面打打杀杀的声音,就觉得肝儿颤,完全不想在这里看这两兄妹吵嘴,“南雁初她失忆了,不记得你了,你先把我们救出去再说,没看见我们一个个身上都披红带紫的么?”
“失忆?”南鹿野晃了晃南雁初的头,忍不住哀嚎道:“本来就傻,怎么还失忆了呢?我他娘的一定要杀了那群龟孙子!”
“世子,外面的悍匪已经被控制住了!”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在门口汇报着,虽说他周身的气质也不太像一个普通小厮就对了。
南雁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自己的这位“好哥哥”,总觉得世人对他的印象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偏差?
南鹿野护着南雁初走在最前面,许久不见阳光的南雁初只觉得眼睛一痛,瞬间太阳穴也跟着疼了起来。
紧接着是五脏六腑、筋骨血肉……通通都跟着凑起热闹。
南鹿野看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南雁初,皱紧了眉头。他抿了抿嘴唇,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南雁初那双充满着困惑的眸子当中。
“阿姐可还好?”
南雁初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了身穿黑色便衣的少年郎,大约十六岁的模样,脸庞青涩,但眼神当中却带着杀伐与果敢。
想必这就是她那威风的表弟——林雾北了。
“还好。”南雁初刚说完,就猛地朝前吐了一大口淤血。
林雾北:……
众人:……
沉默之后,是有序的慌乱。
随着林雾北出生入死的军人们,个个都有处理伤患的经验。
众人只占了“望闻问切”里头的一个“望”字,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嘀咕起来。
有说是五脏衰坏,四肢断废的。
又说是七窍拥堵,皮肉不堪的。
……
她听着,只觉得自己怕是活不长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下船。
最后还是南鹿野在军人的帮助下,搭好了行医台,给南雁初做着最初级的处理。
“早早别怕,哥哥在呢。”他温柔的哄着南雁初,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都不见轻巧。
“该死的,竟然把你伤的这样重!”南鹿野咬紧牙关,忍不住啐了一口。一开始,他见南雁初都是皮肉伤,便以为她只是受了点儿苦。可没想到,把脉之后,竟让他见识到了这样荒诞的脉象!
简直与死人无异!
“阿兄,起风了。看这架势,前方恐怕是要出旋子。”林雾北皱着眉头,看向远方。
船上物资拮据,南鹿野也只得给南雁初稍作处理。他吩咐她好好躺着之后,便与林雾北站到了一起,沉声道:“前方右侧是怀城,扬帆,顺着这股风冲过去,先下陆地再说。”
林雾北立刻吩咐众人行动起来,只有南鹿野走到了一众被押解的匪徒前方。
“谁打的我妹妹?”南鹿野冷笑一声,望着一片安静如鸡的大老粗,他沉下眸子,“不说?那我就一个一个的杀。”
为首的匪头子还算识时务,他眼珠子一转,一张嘴就要胡咧咧,“我们背后有人,你不能杀我,我掌握着……”
话还没说完,他便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那死不瞑目的头,就像是在告知在场的各位——
这活阎王他娘的是玩儿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