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尴尬,就连刘虎都没有想好该要怎么继续往下接。
“不信?”南雁初挑了挑眉,用手中的口红凌空比划了一下王总的面相,口中还喃喃道:“天庭广阔四仓丰,地阁方圆,鼻直丰隆,两耳有伦有阔……”
王总越听越觉得她像个是骗子,心想现在的骗子都装的跟大学生似的,话术倒是背的一套一套,溜的不行,他还听不太懂?只是这骗骗那些心思单纯,对什么事情都抱着“不明觉厉”的心态的老年人还行,骗他?
“咳,小姑娘啊,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睛,正经工作找不着,我也能给你介绍份进厂的工作啊……”
南雁初:?
她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两耳明润为金形耳,所以你父亲应该是吃公粮之人,耳形轮廓分明,天庭高广印堂宽,双目有神祖业丰,学业为大学……你大学是在靠海边儿上的吧?”南雁初将脑子里的大学都通通过了一番,猜了一个道:“福安海事大学?”
王总有些心惊,不过这些东西,若是骗子手段高明点儿,再用心点儿,也不是查不到。南雁初说的越准,他整个人就越是警惕,可是后来从南雁初嘴巴里说出来的那一桩桩事儿,却让他不由得有些动摇了。
“眉头发淡一公分,身上有一姐姐,本人兄弟之中为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三十四岁眉尾断折,破财,是因为一个年龄大的老妇人,出了车祸,伤了左腿,大概在……西南方向?……父亲兄弟三人,你爸爸是老大。哦对了,你妻子还有妇科病,最近总是往医院跑吧?”
“你……”
“不够?”南雁初将口红的磁吸盖子一合上,配合着“啪哒”一声,继续说道:“我这儿还有,就是有点儿隐私,你确定我要在这儿说?”
“不不不,够了够了,真的够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仙姑请坐。”这下王总算是真的服了南雁初了。
那开车伤了左腿的事情都能给他扒拉出来,他又不是明星,身上二十四小时都有娱记帮忙记录着。这……这是不是有点儿太神了?任谁身边坐着这么个“活神仙”,都会有些心痒痒的,恨不得能把孙子那一辈的事情都通通问清楚。
可是,此时他们前头还杵着一桩大事,那遇见事儿的小伙子见识到了南雁初的本事之后,更是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问了一句:“仙姑,我不会死吧?”
直到听见他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勉强摆正了自己的身体,没有继续自暴自弃下去。
“乱葬岗,这、这听起来很凶悍啊。”终于有人把话题拉到了正事上,南雁初还没来及回他一句,就听见胖子李天尧先插了句嘴,吐槽道——
“这有什么凶悍的?”胖子也是第一次见南雁初现场“施法”,顿时就感觉有了靠山,心里稳得一批,“从小到大,我哪个母校都说是建在乱葬岗上的,我们不也活到现在了?”
南雁初点点头,“以前没有固定的坟地,好多人都会把家里人埋在自己的耕地里,时间一长,退耕地,迁坟地,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儿。不过我说这里是乱葬岗,时间确实是有些久了。甚至这里已经被地壳动作更新换代过好几次了,所以还残存着没迁干净的墓地。”
“额,仙姑……你是直接就能看见鬼,还是什么啊,那恶鬼出来游荡了?不会现在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吧?”有人发现了盲点,此话一出瞬间就让这办公室的温度变得更冷了些……
“刘虎,谁让你调低空调温度的,有病?!”邹清竹十分不理解他好兄弟的脑回路。
而刘虎也只有默默的放下了空调遥控器,只余下一屋子的人想大骂“草泥马”。见过自带bgm的,还真没见过随着情绪来布置现场环境的。
“放心吧,没有。”南雁初这一句话无疑是雪中送炭,天籁之音了,她接过王总殷勤地递过来的一次性杯子,轻抿了一口道:“只是见鬼气冲天而已,以你们宿舍那个方位尤甚。这鬼气里又带着三分恨,七分怨,我猜他大概也是被困在这个地方好久了。兴许也是想给你们点儿提醒,让你们想办法把他挖出去而已。”
新来的小伙子哆嗦了一下,“我一刚来的,他若是在这儿被困了好久,怎么偏偏就找上我了啊?难道我体质是特别的阴?特别的差劲?”人生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怀疑。
“这倒不是,你身体……还挺好的,不然魂儿早就被惊到了。”南雁初问,“你那间宿舍以前是空的吗?没人住?”
一个老员工抢先替他回答道:“是没人住啊,就连那床都是不久前才刚搬进去的。”
“也许这就是答案。”南雁初耸了耸肩。
众人:?
“你压到人家了呗~”她也只是猜测,“人家本来在地下待得好好的,虽然怨气居多,但也未曾害过人,可是你也许恰巧就住在他的上面,这也就比骑着人头顶撒尿好那么一点点吧。毕竟撒尿还不到一分钟,你一睡就是一整夜啊。不过,若是你们把卫生间建在了那里,兴许还会发生厕所惨案,也许会更凶残也说不定呢。”
“未曾害过人……可是我们公司之前也有一个死的不明不白的员工,竟然不是因为这个么?”有人提出了质疑。
南雁初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她将水杯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道:“我并没有在这里见到冤魂,刚刚所说的一切,也不过都是猜测。具体情况什么的,把他叫出来问问不就得了?”
“叫出来……?”王总咽了口唾沫,“怎么叫,喊魂?”
“当然是挖啊。”南雁初头一偏,示意大家,“走吗?”
“别别别别,先停一下,仙姑,我们总部的人还有一个小时能到,您坐这儿凉快凉快。”王总还算有理智,拦住了她,支支吾吾,先打了个预防针道:“总部那边这事儿最多出三十万。”
刘虎顿时就觉得有点儿少,这和刚刚讲好的根本就不一样啊。还不等他继续跟王总磨嘴皮子,就听见那王总主动接话说:“您也知道,这种事情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根本就不会觉得火烧屁股。就这三十万,估计都费劲,还得我们去商议商议。”
南雁初倒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说实话,她觉得今天这事儿挺小的,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功夫。简直就像是知心大姐过来调节邻居纠纷一样简单,临了了还能把千年钉子户邻居给一波带走,顺便赚个业绩。
就连这钱,她本来都是想直接算作邹清竹他们几个人的奖金的,就当是犒劳他们办事爽利了。毕竟,她可是经常听群里的人夸赞他们的“丰功伟绩”。
可是很显然,他们似乎都一致认为这三十万很少。
南雁初问:“来的人在你们公司是个什么职位?”
“总部的三把手,跟我是有点儿交情的,我就是他给挖过来的。”王总知无不言。
南雁初点头,“你随便说个字。”
“啊?”王总懵逼。
还没有搞懂南雁初是想干嘛,就听她继续说道:“‘啊’是吧,口字旁的那个?张口说,倾耳听,他曰可。好字儿啊!”
“放心,八十万,一分都不会少。”南雁初看着邹清竹几人道,最后还不忘安慰一下王总——
“闭上你惊讶的嘴巴,你们公司这两年利润不错,这都是小钱。”
王总:“……”
不,他不是在惊讶这个。
算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这钱也不用我来掏。
——王总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