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初朝着校门口走去。
她将沾着血的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里，身上就只剩下了一件黑t，风一吹过，轻轻鼓起。
秦鹤看了一眼南雁初手腕上缠着的链子，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你。”
南雁初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不用。”她将手机递了过去。
秦鹤一看是二维码，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拿出手机加了她。
南雁初把手机放进兜里，“回头发你。”
秦鹤点点头，“……你不冷吗？”
“不冷。”
“那你去哪？”
“回家洗澡。”
秦鹤慢慢停下了跟着她的脚步，倒是南雁初再次转过头，“你在哪里住，我可以送你过去。”
秦鹤似乎是觉得工作还没做完，有些不妥，但是南雁初又说，“明天就结束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风儿将她的头发扬起，脸颊两侧的碎发凌乱又飘逸。
他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仅一顿，便点了点头。
秦鹤的酒店距离学校不远，南雁初将他送过去之后，又开车绕到了文苑高中的后面。文苑高中很大，最西面靠着围墙的楼是艺术楼，是上美术课和音乐课的地方。艺术楼在操场的最西面，她和秦鹤都没有选择先去查看，是因为鬼魂一般会在生前比较留恋的地方逗留。张宴平不是艺术生，自然不会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怀恋之情。
只不过此时，南雁初的车子就停在距离艺术楼最近的马路边。隔着马路，文苑高中还靠着一条小街，小街的尽头是居民楼。
凌晨，除了她的黑色大众，大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南雁初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少年坐在围墙之上，清爽的碎发并没有随着风而舞动，他似乎穿的是夏季校服，蓝色的衣领，白色的短袖，一只大长腿随意地搭在墙面上。好像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了。
绿灯的光映在了车前玻璃上。
南雁初收回了视线，一个油门离开了这里。她的身上全是血的味道，闻着头疼。
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围墙上的少年似是有感，回头看了她一眼。哪里是什么怨气冲天的恶鬼，那分明是个阳光至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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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雁初洗完澡之后，睡不着。坐在床上练《心法》，她似乎是进入了什么玄妙的境界，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马伟明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林雾北打了一个，秦鹤也打了一个。
秦鹤给她留言说，这档子生意他留给她做了。他认为南雁初一个人完全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能得到南雁初的天罡步斗法，已经是他此行最大的惊喜和收获了。他隐隐品出了南雁初对报酬的不满，是以就将自己的500万都留给了她。
南雁初挑挑眉。
她一边开车，一边给林雾北回电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刚想挂断，就听到了林雾北的声音。
“喂。”
“忘了你在上课了。”
“没上。”林雾北抿了抿唇，“突然通知多放一天假。”
“下一次假期透支过来的，有本事他不放啊！！”远处传来了孙行舟不甘心的呐喊。
南雁初不知道秦鹤给马伟明讲了什么，只随便“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我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是马伟明。
“喂，南小姐啊，你在哪里呢？”马校长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殷勤，“早上我问秦先生的时候……他说你比他厉害多了，今天就能解决，额，我们保安早上巡逻的时候，发现篮球场和教学楼四楼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就通知学生放了一天假。你放心，秦先生交代过了，这个报酬我有数的！”
“只是……今天真的能解决吗？”
南雁初似乎是想到了昨天看见的少年，漫不经心的回道：“能。”
其实昨晚她在鸳鸯湖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了张宴平的存在。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也不知道张宴平是什么时候过去的。那围墙距离鸳鸯湖大概5、600米，秦鹤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也情有可原。
她绕到市中心，买了招牌蛋挞、麻辣小龙虾和奶茶，紧接着才向文苑高中驶去。
到了林雾北宿舍，是江时忱开的门。他看见南雁初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一愣。
“小北呢？”
一听是南雁初的声音，孙行舟躺在床上嗷嗷叫道：“姐姐来啦！班主任喊他去办公室来着。”
她先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林雾北的桌子上，接着把自己昨天贴在墙上的符咒撕了下来。
门后、阳台、厕所……昨天临走之前，她在这里留下了很多符咒。
“好香啊，小龙虾！”孙行舟的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挫败道：“可惜我不能吃。”
南雁初没问他为什么不能吃，只是给他递了一杯奶茶和一小盒蛋挞。
“谢谢姐，你对小北可真好啊！”孙行舟也知道自己是沾了光了，脸上笑的跟一朵菊花似的，“我也想要这么好的姐姐……”
她又将同样的配置递给了江时忱，江时忱抿了抿嘴，还是接了过来。
“唐宁呢？”南雁初把属于唐宁的那一份放在了桌子上。
“去机房了吧。”孙行舟咂咂嘴，咽下了一口奶茶道：“他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机房搞他的那个游戏……不过，听说唐宁昨天晚上也去跳河了？今早校长都找他了！”
南雁初点点头，这时，林雾北回来了。
他闻着宿舍里食物混合的味道，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他看见了南雁初。
没有血的南雁初看上去顺眼多了。他打量了一下她，说：“班主任问我志愿的事情。”
南雁初示意他过来吃东西，等到姐弟二人吃第不知道几个小龙虾时，一只不速之手伸了过来。
是江时忱。
而孙行舟就只能在床上躺着，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几个人大快朵颐。
吃完了“下午茶”，又打起了王者。从白天到黑夜，南雁初仿佛无事之人一般。
冬天的七点，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几人下午吃的太多，晚上自然是不太饿。林雾北按照国际惯例，出去跑步，南雁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忱……”孙行舟甜甜的叫道。
“有屁就放，别恶心我。”江时忱嫌弃的掀了掀眼皮。
“我饿了，你能给我带份饭回来吗？”孙行舟撇了撇嘴，“你们下午吃的一嘴油，我、我连奶茶都没敢多喝。”
江时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倒真的是出门给他买饭去了。
此时的宿舍就只剩下南雁初和孙行舟两个人了。
突然，孙行舟骂了一声，“这费萌萌是傻逼吧，男生宿舍她也敢混进来。”
费萌萌是之前差点掉下山的那个女生……南雁初眉毛一挑，看向孙行舟。八壹中文網
孙行舟直接把手机反过来给南雁初看，是朋友圈里发的录像，“杨家兴明天生日，今天不是放假吗，他们宿舍几个人都混在王霖宿舍给他过生日呢，看，这不就是费萌萌吗？”
“……哎，唐宁也在，对哦，他们是朋友，怪不得唐宁之前也发了一个生日快乐呢。”
南雁初突然抬头，“这个叫王霖的在哪个宿舍。”
孙行舟“啊？”了一声，“好像是在406？就我们正下面……”
南雁初拉开宿舍门就往外面跑。
什么祝杨家兴生日快乐？
南雁初的记忆定格在了马校长办公桌上的那个花名册上——
三月二日、今天……
分明是张宴平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