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低着头不说话。村长手指着他们，哭着骂道：“你们真是糊涂啊。”
“我们也是听说这种陶瓷能卖好多钱，也是想改善生活。”
邻居叹了口气：“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啊，一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这么做也是希望能生活的更好一点。”
他没有半分悔意的诉说着自己的理由。村长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呢？是不是都跟他一样的理由？”
村民纷纷低下头，默认了他的话。“你们一共拿了多少陶瓷，回头都来我这汇报一声。”
村长是又气又无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仅此一次，谁再敢有下次，看我不剁了他们的手。”
他声音不算小，除了威慑村民，也是为了说给里面的顾徽音听。顾徽音苦笑一声，对商正阅道：“你觉得他们能改吗？”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换个地方。”
商正阅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人，有一就有二；虽然老话说的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知道错，跟能改是两个概念。毕竟能够真正面对诱惑的人少之又少。”
这话让顾徽音不自觉的想起了刘大壮。她看中刘大壮的天赋，一而再再而三给他机会，可是他呢……最后还是背叛了自己。斗米恩，升米仇。这个谚语，顾徽音从来都不会忘记。宋苗轻声道：“他们真的只是为了生活，如果他们日子能过下去，肯定不会再犯。”
“宋大叔，我且问你，当初郝二带着人去刨你弟弟的衣冠冢，你真的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面对商正阅的询问，宋苗一时间有些惊愕。商正阅继续道；“有些事情，一旦在心里埋下种子，或许短时间内没事，但日久天长，一旦有了这样的契机，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到时候事情再想处理就麻烦了。”
“我的意见，换地方开窑厂。”
宋苗一听这话急了：“不行，这个窑厂好不容易建起来，再修修就能用了，再重新盖，又要花好长时间，不合适。”
他急切的看着顾徽音，催促道：“顾老板，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徽音把账本从地上捡起来，手拍拍上面的土，眼睛盯着上面的数目发呆。“如果他们交还回来的陶瓷与账本上的陶瓷能对得上，这个窑厂就继续干；对不上，那就换个地方。”
宋苗稍微松了口气，替那些村民辩解：“他们偷拿陶瓷也是为了生活。这次他们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会改，我相信他们。他们都是很淳朴善良的人。”
村长在他们把东西全部送回来之前，将村子里所有人全部召到村委会开会。村民把自己顺走的陶瓷全部拿回来，满满当当摆放了一桌子。村长站在椅子上，手指着这些人，面色严肃道：“我就问你们，除了这些，家里还有没有私藏？”
“要是有的话，赶紧回去取回来，别等着我带人去翻，到时候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村民没有动，村长继续道：“这种偷鸡摸狗的毛病，能不能改？”
“能！”
村民大声喊道。“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村长从椅子上下来，对郝二道：“带上你那狐朋友狗友，跟我一家一家去搜。”
站在远处的几个村民脸色紧张起来。“村长，我们东西都拿回来了，你为啥还要去搜？信不过我们吗？”
郝村长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脸色阴沉道：“对，我就是信不过你们。不仅这次我要带人去搜，以后每次你们从窑厂下班回家，我都会挨个搜身，不服可以离开窑厂。”
说完带着郝二等人离开。几个村民从后门出去，小声议论起来。“村长这次要来真的了，这可怎么办啊？”
“你家也留了几个啊？”
“你家也有啊？”
“希望村长不要在我家搜出来。”
“怕有什么用，咱们先回去，趁着村长还没搜到咱们家，赶紧把东西处理掉。”
几个人抄着近道往家赶过去。村长躲在后面的草垛里，将这几个人看的一清二楚。郝二低声道：“哥，我要不要把他们追回来。”
“去吧，到时候人证、物证惧在，我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村长对他们几个道：“这次的事情你们都给我好好办，事成之后我有重赏。”
这几个人平素里就喜欢跟着郝二走猫遛狗，不干正事，过的一个比一个穷，全靠郝村长接济才能活下去。虽然他们平素不干正事，但决定把郝村长的话当成命令，不干有丝毫马虎。村长去而复返，他看了一眼留下的村民，道：“来你们一个个都来我这报一下数。”
等他们报完数之后，郝二等人把其他几个人抓回来，手上还抱着没有归还的陶瓷。“大哥你说的没错，他们就是没有把东西全部交出来，要不是我们去的快，这些东西都得让他们砸了。”
郝二把几个村民推进去，脚踩在椅子上，气势汹汹道：“大哥，你说怎么办吧？”
村长从他们几个身上依次扫过，道：“我也责罚你们，但窑厂你们以后就别去了。”
“村长，我们一家老小都等着窑厂开工，赚钱吃饭呢，你别开除我们。”
“就是啊，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以后保证不会在这么干了。”
村民开始苦苦哀求郝村长：“要不，你责罚我们吧，怎么罚都行，只要让我们回窑厂上班就行。”
“这是顾老板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郝村长不理会他们，对其他人道：“拿着陶瓷去窑厂。”
顾徽音在窑厂等的快睡着了，他们才姗姗来迟。她大概数了一下陶瓷的数量，比账本上还多了几个。“宋大叔，麻烦你把这些陶瓷挨个检查一遍。”
陶瓷好的会留下，差的会扔掉，或者送给村民日用，这是顾徽音默许的。就怕这次他们以次充好。宋苗略微看了一眼，手拿起其中的一个瓷杯道：“这个瓷杯好像不太对劲。”
郝村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磕磕巴巴道：“有……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