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人晕倒了。应正文带着顾徽音进来给人把脉，掀开他眼皮看了看道：“你们今天吃什么东西了？”
“我们今天都吃的杂菜面。”
工人若有所思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前几天他们一直在顾徽音那边吃，也没啥问题啊。“能不能去买一碗来。”
应正文吩咐道。工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买了一碗杂菜面回来，应正文用手拨弄了一下碗里的东西，怒声道：“这东西有毒，怎么能用来做面？中毒轻的，拉肚子；中毒重的就会出现口吐白沫的症状。”
“那这……”工人看向顾徽音：“她也卖杂菜面，怎么吃了没事？”
“我的面与他的不同。”
顾徽音去将自己的杂菜面端来让应正文检查。应正文仔细检查过后道：“这碗面没有问题。”
工人用手抓抓头，“这面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顾徽音一字一句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杂菜有毒，但鱼香草能解毒，二者配合使用，不仅没毒，还是保健食材。”
应正文满意的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工人去药房买了一些鱼腥草，按照顾徽音吩咐的，熬成水，一人一碗喝下去。刘大壮正美滋滋的数钱，几个工人过来，将他的面摊一脚踹翻在地，滚烫的面汤溅落到他身上，烫的他直接蹦起来，掂着脚往后退，神色惊慌，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在这摆摊多年，全指着里面的工人赚钱，每次工人来，他都是笑脸相迎，与工人们关系相处的还不错。此刻不明白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一上来就砸他的摊子。他身体贴着三轮，害怕道：“各位？发生了什么事？咱们有话好好说，干嘛发这么大火啊？”
“你卖的杂菜面差点毒死我们，我们还有什么话跟你说。”
工人依旧觉得不解气，一脚将旁边的桌子掀翻。刘大壮脸色铁青，急忙解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的杂菜面不可能有问题，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他脑子里浮现出顾徽音跟着医生进工厂的情形，急切道：“肯定是那个小丫头。她见我抢了她的生意，故意冤枉诬陷我。”
“什么人家冤枉你，这是应大夫说的，不信你吃一碗。”
工人死死盯着刘大壮：“识趣的以后不要再在这摆摊，要不然我们见一次砸一次。”
等他们离开，刘大壮瘫坐在地上，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工厂那边。顾徽音和应正文被工人从里面送出来，工人对他们礼貌有加，不停的表示感谢。刘大壮目光一直在顾徽音身上。顾徽音经过他摊位的时候，刘大壮从里面冲出来，朝顾徽音直接踹过去。顾徽音见状身体一错往旁边躲开，反倒是刘大壮没有站稳。栽倒在地，额头上磕了一个大口子，血混着泥土流了满脸。刘大壮手往脸上抹，看到血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血……血……”话还未说完，一头栽了下去。顾徽音站在那苦笑不得，应正文去给刘大壮检查伤口。伤口不深，简单包扎了一下，让他好好休息就没事了。顾徽音走到刘大壮摊位旁盛了一碗杂菜卤子，除了少了一味鱼腥草之外，味道与她做的一模一样。她掀开西红柿鸡蛋卤子，这个卤子的味道不错，与平日家里做的卤子不同，似乎是鲁菜和川菜结合的结合体。送走应正文之后，顾徽音坐在刘大壮摊位前等他醒过来。小花怯生生站在不远处望着她这边，不敢往这边靠近一步。顾徽音朝她招招手，小花迟疑片刻，忐忑的朝她那边走去，站在她跟前不停的摆弄手指头。“爹爹会坐牢吗？”
低若蚊蝇的声音传入顾徽音耳中，听的不是很真切。她将小花拉到自己身边，宽慰道：“不会，你爹不会坐牢的。”
“可是我听到那些工人说要报警抓我爹……”小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手拉着顾徽音的衣服，满眼哀求之色。顾徽音对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心疼，却还是忍不住道：“人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你爹用不正当手段竞争，又让工人误食杂菜中毒，坐牢也是他咎由自取。”
“不是的，不是的。”
小花拼命摇头，“爹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和娘亲。娘病了需要好多钱买药，我也要读书，家里全靠我爹卖面赚钱，面卖不出去，我们家就撑不下去了。”
顾徽音用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物质匮乏，人们单纯想活下去，就要拼尽全力。“你放心，只要你爹以后改过自新，他就不会进警察局，更不会坐牢。”
二人正聊着，刘大壮晕晕乎乎的醒过来，手揉揉疼痛的额头，眼前冒着金星，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手朝顾徽音那边伸过去。“顾徽音，你冤枉我面里有毒，我打死你。”
顾徽音一把将他推回到椅子上，斜了他一眼，“杂菜本身有毒，你又没学过医理，面自然会出问题。”
“这次工人出事，你就算再在这摆摊，怕也没有人敢来吃了。”
刘大壮满脸痛苦之色，全家都指望着他这个面摊过活，面摊开不下去，家可怎么办啊。“我给你个提议，你若愿意，咱们有钱一起赚；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刘大壮眼睛冒出光亮，“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万事听我的。”
刘大壮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只要能赚钱，我都听你的。”
“明天你去这附近给我找一块店面，我要开店。”
“开店？”
刘大壮惊呼道，“你知不知道开店得多少钱？只卖面怕连租金都不够。”
“谁说我只卖面了？我要卖菜。”
这几天顾徽音去好几家菜馆逛过，这些菜馆做的都是一个家常菜，分量给的足，但味道算不上好，工人们来，也就图一个便宜。她转了好几个菜市场，批发走量的话，炒菜远比卖面合适。她杂菜面的招牌已经打出去，以此为噱头开饭店，客源也不会差。她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钱递给刘大壮：“这是我预付给你的工资，你好好干，钱不会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