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乖乖说出所有的事情,或许我能饶你一命。”
楚晴转过头,笑道。
冰冷的剑刃一挑,轻松刺开皮肉,挖出一个血坑。
“啊——!”
酒鬼一声惨叫,只觉得眼前笑容和煦的楚晴比郁渡可怕了千百遍。
“我说!我说!”酒鬼冷汗沉沉,抱有一丝侥幸道:“我都说出来,能饶我一命吗?”
楚晴眉眼弯弯。
“自然。”
一直紧紧盯着楚晴的酒鬼,没发现楚晴脸上有什么异色,闻言松了一口气。
“我本是柳府的洒扫女侍……”
现在的大庸朝,以前只是靠近北部的一个小国——黎国。
越靠近北部的地方,物资越匮乏,大庸朝一半在北一半在南,即使有南边的粟米应急,但每年还是有数万平民饿死。
为了更合理地利用土地资源,黎国改进农具,改善播种方法,渐渐地,国力变得强盛起来,黎国开始了侵略的步伐,在侵略的同时变得越来越强大。
女帝当时还是一个不起眼的诸侯——明侯,当时柳府的当家之主是明侯最忠实的家臣。
“柳渊明的父君是当时号称黎国第一美人的柳蝉衣,原本应该许配给女帝,成为女帝的王夫。”
酒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里有深深的仰慕和欲念,她舔了舔唇,继续道:“但在一个酒宴上,柳蝉衣被明侯亲口许配给了一个低贱的商人。”
楚晴听得头脑发懵,她万万没想到,柳渊明居然和女帝扯上了关系,她连忙问道:“柳蝉衣许配的那个商人是谁?”
“辽国的第一富商——轩辕倾华,当时辽国即将被黎国吞并,据说轩辕倾华是来向明侯投诚的,希望明侯能向上美言,保护辽国的子民不被屠杀、不论为奴隶。”
酒鬼道。
楚晴盯着酒鬼,问道:“所以,柳渊明的夫君——柳蝉衣为什么会沦为奴隶?”
酒鬼被楚晴眼里的寒意刺得浑身一颤,急忙回道:“据说轩辕倾华是假意投诚……”
柳蝉衣的母君在新婚之日,发现轩辕倾华谋反叛国的证据,轩辕倾华见事情已经败露,干脆鱼死网破,血洗柳府!
等明侯赶到时,柳蝉衣的府邸早已血流成河,只有柳蝉衣一身嫁衣跪坐在血泊中……
“……黎国女帝震怒,明侯失去女帝的信任从而叛变,而后轩辕一族被灭,辽国所有子民沦为奴隶……”
酒鬼继续道:“柳蝉衣执迷不悟,隐瞒轩辕倾华逃跑路线,沦为奴隶……柳渊明是罪人之子,理应被砍头,更何况还是女帝曾经的奇耻大辱……”
“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证据证明柳渊明是轩辕倾华和柳蝉衣的孩子?”
楚晴打断她的话。
毕竟这件事时隔多年,里面的奇异之事更是闻所未闻,酒鬼怕楚晴不相信自己,连忙撕开身上的衣服。
两层破烂脏臭的麻布中间夹杂着一块用上好丝绸织就的手帕,上面绣着一双活灵活现的对眠鸳鸯,刺绣工艺巧夺天工,手帕最角落绣着“轩辕”二字。
“轩辕一族靠丝绸发家,这是轩辕倾华用上好的圻南雪绸,亲自刺绣送给柳蝉衣的定情之物。”
酒鬼跪在地上,双手呈上手帕。
楚晴不言,默默把手帕接了过来。
手帕上的一针一线都极为缜密,分列排布对称,可以看出刺绣之人的用心良苦。
一个为了男人亲自绣手帕的女人,一个对男人如此用心的女人,居然在新婚之夜,杀了柳府满门?
楚晴只觉得疑点重重。
酒鬼见楚晴似乎信了三分,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道:“如此,我是不是……”
却见楚晴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一个普通的家奴,且不说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又是怎么把柳蝉衣拐带到这里来的?”
酒鬼身躯一震,见楚晴慢慢提起手中染血的长剑,再不敢隐瞒。
“啊——!”
地牢里传来女人一声凄厉的惨叫。
郁渡一惊,连忙赶进房间,却见酒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口鼻出血,胸前是一个恐怖的血窟窿。
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
郁渡转头想要质问,却被楚晴满脸阴沉吓得一愣。
楚晴把长剑上的东西甩开,又在酒鬼的身上蹭了蹭,道:“谢谢。”
郁渡沉默着接长剑,指尖相触的一瞬,他发现楚晴身上冰冷地吓人。
“你……”
他看着楚晴下压的唇角,犹豫道。
然而楚晴早已转身离开。
清晨冰冷的风雪更甚,尹兰影在早上开门的时候,看到院外站着的楚晴。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只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是被雪落了一身的楚晴。
楚晴拂开身上的雪,眨了眨眼睛,对着一脸呆愣的人儿笑道:“尹公子,早啊。”
楚晴跨进小院的时候,柳渊明微微睁开墨眸。
他现在才恢复过来,朦胧的视线里,他看见楚晴把一团衣物丢进火炉里。
大火熊熊燃烧,柳渊明见楚晴眸光沉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妻主……”
他缓缓道,却被自己声音的沙哑吓了一跳。
楚晴闻言,转身走向已经灭了的木炭,取下上面的水壶,倒了一杯还有些温热的水,再返回去轻轻把他扶起来。
柳渊明就着水杯喝了水,感觉好多了,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楚晴道。
柳渊明愕然。
他抬手想坐起来,衣袖垂落,手腕一圈勒红的痕迹,藕臂上满是姹紫嫣红。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耳根不自觉一点点红透。
楚晴看着觉得有点好笑,拉下他的身体,把人轻轻抱在怀里,道:“陪我再睡一会。”
楚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柳渊明微愣,乖乖地没动,不一会又悄悄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柳渊明一双墨眸静静地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楚晴。
他和楚晴都是要强的人,这一次被楚晴占了先机,下一回……
他想着,不知何时又闭上了眼睛。
直至中午,楚晴觉得鼻尖微痒,不得不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