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觉，疼的浑身发麻。
全身上下都疼，连呼吸都会痉挛。
她体会到了顾长青所说的疼痛。
癌症应该扩散到了痛觉神经。
像软刀子一样一点点磨着她，折磨着她，她不停吐血。
直到抑制呼吸。
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自己撑不住，真的撑不下去了。
守在大厅的狱警直接将电话拨给一个人。
“你说她叫什么？”
“时之瑶。”
……
顾西赶过来，她打听到她被关的地方，终于找到时之瑶。
却只看到满地鲜血和那道瘦弱的身影，她惊的跌坐在地。
她幻想过很多再见，却独独没有想过这种，竟然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门还是开的，她匆匆忙忙爬过去，颤抖着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之瑶，之瑶啊！”监狱里忽然爆发女人的哭声。
她的身子已经冰凉，甚至凉透了。
没有一丝脉搏。
鲜血流了一地，瘦骨嶙峋，嘴角全是血，顾西受不了，无法接受这种视觉冲击。
“为什么不送医院！”
“拨打120啊！”
“来人啊！！”
然而她吼了半天还是没人应声。
她拨开她脸上的头发，用袖子擦了擦她嘴边的血迹。
她向来是最要尊严体面的。
顾西浑身发抖，伸手抱住时之瑶。
“别怕，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她死也不能死在监狱里，她将时之瑶抱起来，那道身影太轻，轻的她往后踉跄一下。
顾西神魂剧痛，只能牢牢抱着她，一步步往外走去。
迎面遇到一个年轻的执法官，他看着她怀里的时之瑶像是懊悔来晚了。
时之瑶脑袋微微往后仰，没了一点生气，而她的手中还捏着一张泛白的照片。
显然是杀人凶手留下的。八壹中文網
“如果你是要人的，她已经死了，请你滚开。”顾西眼眶猩红。
他颤抖着手，捏起时之瑶手里的照片，像是讶然，他张了张口，身子佝偻下去，一只手捂着心脏，像是喘不过气。
那个人，用沉沦黑暗，换他如今光鲜亮丽的人，那个人心底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他要怎么交代？
‘他’要怎么接受！
萧含还是理智的伸手拦住顾西，“一会儿法医会来鉴定，绝不放过施暴的人。你该明白，你带不走她。”
监狱大门已经落了锁。
“你信我……”
顾西没见过他，可这般孤立无援，她没有任何倚仗，她头破血流没有关系。
可是时之瑶已经遍体鳞伤，不能再磕着碰着。
“不回里面关着，不许剖尸，其他你们随意。”
“好。”
萧含揭开她的衣服，瞧见她身上的伤痕，还是惊了惊。
他在国外要是知道她受这么多折磨，不知道能不能沉住气。
顾西看着她满身伤痕。
气的浑身发抖。
原来是这样。
“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我推开……”
“你要是不醒过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顾西看着陷入沉睡的人，无力的跪在床榻旁。
终究像是接受了残酷的事实，她无力又悲恸，声音开始哀求起来。
“时之瑶，你再睁眼看我一眼，就一眼……我还有好多话没说，我不走了，我知道你就是违心要赶我走，我不走了。”顾西第一次不要尊严，不要自尊，不要体面，只盼着她能动一下。
告诉她，她还活着。
她忽而瞥见时之瑶手背上的伤痕，新伤叠旧伤，这样长的伤痕，必然是骨裂造成。
她该有多疼。
她颤抖着手不敢去触摸。
忽而想起在两天前在商场，她穿着衣服遮住了伤疤，不肯透露一分一毫。
她低着头捂着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嚎啕大哭。
她阻止不了那种窒息的疼痛。
“之瑶对不起，对不起，你疼不疼啊。”
顾西哭的痉挛，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猩红的眼神凛冽起来，“之瑶你别怕，我一定会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