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的感知到，脑子里的血液流转，手发青。
血液冷到极致，她看着远方微弱的灯火，仿佛是跳动的火焰。
周身燃起了热意，灼灼燃烧，在脑袋里霹雳作响，势必要将一切烬灭，一点点将她吞没。
她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种挫骨的疼痛。
止疼药还在外面，在外套里，她撑着身体摇摇晃晃起身，眼前一片重影，她拼命拽门也打不开。
慢慢她放弃了，跪坐下去，脑袋抵在墙上。
绝望又无助，不作抗争，只能等待脑袋里叫嚣平静。
可她不能昏过去，明天之前，她要确定之言是平安的。
她想起身，却摔在了地上，刚才被盛夜烨折磨的那点疼痛，甚至不及这片刻分毫。
她的指尖朝洗手台上摸去。
砰的一声，玻璃杯坠落碎了一地。
她抓起碎片，甚至跪在细小的碎片上，妄图保持清醒。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像是要将她的脑袋挤炸掉。
她额头触地，满地冰冷。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熬。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才渐渐恢复知觉。
微弱的晨光从窗外照进来，满世界里只有绝望。
忽然门响了一声，敲门声又急又响。
“时之瑶你在里面吗？”
竟然是陆景言？！
“我在……”她声音微弱，喉咙发紧。
陆景言闻声便要撞门。
时之瑶有些慌了，急忙道，“你，你等等……”
她只觉得屈辱难堪，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情形，她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可仅仅是开门面对，就好像要将她的精神打垮，让人难以承受。
她往后退了退，陆景言直接将门踹开。
迎面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还有满地的碎片鲜血。
陆景言呼吸一滞，只看到一侧虚弱站着的时之瑶，她比上次更瘦了。
微微喘着气，浑身发抖，浑身湿透满身狼狈，面色发青。
时之瑶以为陆景言会嫌弃，却未曾想过男人上前一步要抱她。
她不着痕迹的后退。
“你既然派人跟着我，之言应该没事吧。”
时之瑶抱紧自己抬头看着他，往昔亮翼翼的眸子微微闪烁，忐忑不安。
“你先出来，里面冷我去给你买套衣服。”
“不用了。”时之瑶赤脚走出浴室。
外面有暖气，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回暖。
脑袋也愈发沉重。
晨色朦胧中，陆景言蹙了蹙眉，抓住她血肉模糊的手。
她疼的下意识缩了缩，不愿意让他触碰。
看着她的疏远，陆景言更加觉得喘不过气。
“之言被盛夜烨带走了，不会有事，我带你去医院。”
时之瑶后退一步
“不用了。”
“你这又是何必，你就算是死，盛夜烨他也不会心疼。”
“时之瑶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可以带你出国，我可以带你离开，你信我。”
时之瑶别过脸冷冷道，“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她眼神底下藏着脆弱。
陆景言的人被盛夜烨发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他怎么还不明白。
想搭上前途，跟她一起死吗？
“就凭我喜欢你，我豁出命也要带你逃出这座牢笼。”陆景言目光满是坚定，抓住了她的手，便要往前走，
时之瑶不为所动，缓缓开口，“我是杀人犯……”
陆景言怔了怔，他回过头满脸不可置信。
“盛夜烨他怎么逼你了？时之瑶我知道你做不出来，乖，听话好吗？”他十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她只是对人冷漠，但从来不是毫不相干漠不关心。
一个外人都这样相信他，可惜她爱了五年的人一丝不信。
“你信又有什么用呢，陆景言，盛夜烨他就是个疯子，你离他越远越好。”
时之瑶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半夜穿着湿透的衣服待在浴室，现在完全靠一口气吊着。
陆景言捞起一旁的大衣包围住了她。
“这次是个意外，是我提前暴露，对不住你，再给我点时间。”
说着陆景言便离开。
时之瑶吸了口气，“无论如何，帮我保护之言。”
陆景言深深看了一眼时之瑶，他打电话让人送了衣服，又打了一个电话。
“我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时之瑶已经快晕过去了。
救护车抬着她下楼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