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样的疼意,会让脑袋里的疼削减。
仅仅是一天一夜,近乎磋磨了她所有的意志。
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大脑像是生锈的机器,转不动,明明胃里没有食物,却拼命想要起身作呕。
她苍白着脸微微喘气,会想到盛夜烨没有救时之言,他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我,我认罪……”时之瑶从未想过从自己口中出来的话,会这么沙哑难听。
恍惚中可以瞧见一道颀长的黑影立在面前。
“你说什么?”
没有回头之路了,她回不了头了,时之言要是被时之姝抓住,一定会死的,身前那些虚名,没有关系。
“是我,推盛夫人下了楼。我认罪。”她说。
盛烨夜看着满地凝固的鲜血,铁架上女人苍白的面色,心底莫名刺痛了一下。
他怎么会对这个杀人凶手,产生不该有的情绪。
“时之瑶,你想好了再说!”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
时之瑶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我……认罪,只要你肯救救之言……”
“我凭什么要救他。”
盛烨夜依旧不满意,她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还你这条命……”她的手腕更猛烈就要从铁片下划过。
“你死了!他就会死。”盛烨夜狠厉的声线,让她蓦然怔住,有些恍然。
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呆滞的看着屋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
求也求过了,原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这些年做的一切的确很没有用……
忽然啪嗒一声,她的铁锁被解开。
男人正要转身,她直接滑了下去,拽住了他裤腿。
“只要你肯救之言,你要我怎么都行……”
她是跪着在求他。
时家不在她手里,她被人身囚禁。不能牵连顾西,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我倒要看看你能下贱到何种程度。”男人说完便离开了。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这个世界陡然间好陌生。
也许从来是她妄想太多期待太多。
这次她被关在了三楼的单间。
四周都被封了起来。
有人给她治伤,有人给她水喝。
她却感觉不到,感官渐渐消退。
从前年少时被轻视,缺爱的病根似乎在爆发,让她度日如年。
每停下的一秒钟,脑子都像是挂了秤砣,沉重又晕眩。
每一分都在自罪,如果不是她喜欢盛烨夜的话……之言不会受到牵连。
送来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女仆也欺辱她,除了第一次医生来看过没人给她上药。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浑身发烫,渐渐意识都混乱,喘不上气。
盛烨夜坐在隔壁书房,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文书就烦躁。
“说……”
“夫人还是没有喝水……”没有吃饭,也没有吃药,已经过去四天了,治伤她也不动,再这样下去……
盛烨夜立时起了身。
祁远想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敢说。
推开门,房间内有股发霉的味道。
混合着饭菜腐臭味,还有血腥味。
她就靠在床头柜旁,睁着眼睛,眼圈发黑,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睡了,只是呆滞的盯着前方。
看见他来,也没有多少反应。
他点开灯,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反应也很平静,有点呆,一点也不像往常的时之瑶。
不知道为什么看这样的时之瑶,他心底的愤怒更甚。
“喝了。”他拿起看一旁白色的水杯,里面是满满的水。
时之言瑶看向他,眼底有些许警惕,眼神有退意。
“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凭什么要糟践自己?你不喝,我就停了时之言的医药费……”
杯子里的水,是进来的保姆为了羞辱她,接的马桶水。
时之瑶也没想那么多,抓住了他手里的杯子,几口便灌了下去。
盛烨夜默许,底下的人才敢这样做。
一点也不奇怪,挺好的。
如果不是她去了别墅,妈也不会死。
消毒剂的味道,充斥在鼻腔,有股奇怪的味道,那点凉水在喉咙里翻来覆去。
她拼命想要压制,看着周围腐烂的食物,就如同自己一样,从内里慢慢向外腐蚀……
时之瑶再也忍不住,转头吐了一地,呕声不断,恨不能将胃给呕出来。
空气里的味道更令人作呕。
可除了生理性的泪水,她发现自己哭不出来。
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喷涌而出。
她又吐了,这次有一股血腥味。
她弯腰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发软,一口接一口的鲜血从喉咙里涌出来。
她知道,这次她的身体,应该到了极限。
“时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