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有人直接像是软泥一样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垮掉了完全没有了生机。更令桃夭夭头皮发麻的是自己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孔前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呼吸,有那么一瞬间桃夭夭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慌忙之下拨通了郑堇泫的电话。“救救他!”
桃夭夭几乎是用哭诉的声音。“你别急!”
郑堇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郑堇华。“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虽然电话里郑堇泫的声音告诉她一定要镇定,一路飞奔。桃夭夭在郑堇华第一次摔倒就查过一些有关于晕血症的相关资料,晕血症严重是有休克的危险,而休克严重则会有生命危险,而最近的医院离这里也有十多分钟,要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此刻在桃夭夭脑海突然蹦出四个大字,‘人工呼吸’。想到此,桃夭夭的脸瞬间像是贴上了烧红的烙铁一般,火辣辣的。鼻梁上萦绕着男孩子身体上薄荷般清爽的香气,男孩消瘦但是格外性感的锁骨,衣衫半露出强壮有力的胸膛,桃夭夭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放了七八个炖锅,荷尔蒙似乎也不受抑制地四散挥发,整个脑袋晕乎乎。但是低下头看着面色苍白,毫无生命迹象的单薄嘴唇,桃夭夭牙一咬,索性豁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气对准了郑堇华的嘴巴就吹了下去。呼——深秋的微风总是多了几分萧瑟,不时有几片落叶飘落下来,平添几分伤感,然而没多久一个格格不入的画面出现了。一位少年拉着一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在校园里飞快地穿梭着,一名少女则紧跟其后,格外滑稽。郑堇泫几乎是光速把医务室的张医生拉了出来,待他赶到手工制陶体验社的时候也被面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一个女孩跟一个男孩深深吻在了一起,两个人抱在了一起,迎着逆光,两个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斜长,屋外高大的香樟树上喜鹊欢快的鸣叫着,构成了一副极度唯美的画面。郑堇泫几乎是第一时间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并做出了非礼勿视的动作。直到看到面色铁青的苏楣莎,郑堇泫知道很显然她看到了刚刚那一幕。“所以说,他没事了?”
经苏楣莎的一提醒,郑堇泫才意识到郑堇华的病情。而桃夭夭也警觉到了的动静,转过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好像没有呼吸了!”
看着众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桃夭夭有些疑惑,转过头就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回椅子上的郑堇华。郑堇华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为什么在地上,而且面前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额头似乎撞了什么东西有股尖锐的疼,不过最让郑堇华感觉到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己嘴巴里会有一股草莓牛奶的味道。脑袋里像是埋了一颗尖锐的刺,只要努力去回想这根刺就会越发露出自己的獠牙,刺痛万分。郑堇华只记得记忆的最后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一滩血迹,然后就陷入了一片混沌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似乎谁坠入了漆黑的湖底,缓缓地沉下去,无论怎么向上抓都游不上去,直到意识恍惚中,一个温暖湿润且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嘴唇,在哪个阴暗冰冷的梦魇里,自己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苏楣莎本来急切的心情现在无疑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啊,不对,准确来说现在应该是已经冻结成了冰,要是只是说做人工呼吸,她也没有这么生气,可是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亲着亲着竟然还抱在了一起。“没想到还能泡妹子,那看来身体还挺不错的,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苏楣莎说完就气呼呼地拉开门走了出去,甩开的门发出一阵巨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激烈回声。“楣楣,楣楣……你等等我!”
郑堇泫也跟着小跑着跟了出去。不到一分钟,整个教室只剩下走廊里回声,以及一脸尴尬的桃夭夭和张医生。张医生仔细给郑堇华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后遗症之后,才放心离开,不过临走还留下了一句话。“年轻人,气盛是好,但是不要盲目,不然受伤不仅仅只是你自己了。”
郑堇华一直都很讨厌说话绕来绕去,然而还没等他提问张医生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跟着苏楣莎出来躲在外面的郑堇泫却是完全明白了这句话,作为情感经历最为丰富的他来讲,这句话很明显指的就是桃夭夭,苏楣莎以及郑堇华三个人。郑堇华抬起头就看到桃夭夭捂着嘴唇的样子,再联想到刚刚嘴唇上那轻柔而温暖的触感,郑堇华也一瞬间全明白了,一向如同万年冰山的脸瞬间比红苹果还要红,后知后觉的桃夭夭慌张地逃离了这个教室。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此刻靠在窗户旁的苏楣莎竟然没有直接走开而是在偷看,更郑堇泫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那个一向以高傲自居不可一世的女王眼角处竟然闪烁着一丝泪珠。在漆黑的阴影里,晶莹剔透。“莎莎,那个人不值得你这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月霖竟然出现在了走廊里,躲在一旁郑堇泫也被他的神出鬼没被吓了一跳。“我不用你管!”
“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好不好不关你的事,没有人告诉你,偷听别人是一件极其不光彩的事情吗?”
“我……”“还有,姜月霖,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们还没有好到你可以直呼我小名的程度,请以后称呼我的名字,苏楣莎!”
“我也是——”“泫泫,我们走!”
姜月霖话还没说完,苏楣莎就打断了他。郑堇泫也很吃惊苏楣莎竟然知道自己也躲在一旁偷听,不过现在有苏楣莎的靠山她瞬间变得更加颐气指使,脸上的表情动作格外精彩绝伦。郑堇泫在被苏楣莎拉着走的时候对着姜月霖翘着兰花指说了八个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上次去的那家咖啡厅怎么样,上次只喝了一半的拿铁咖啡……”漆黑空洞的阴影里,谁也没看到姜月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因为恶狠狠的情绪而产生的细微抖动,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姜月霖的指甲嵌进皮肉里,骨骼因为太过用力而咯吱作响。不过没过多久,更让人背后一寒的是姜月霖盯着教室里依旧在认真清洗陶土的郑堇华嘴角竟然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