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七被沈昀逼得连连后退。后脑勺已经抵在了骡车后面的车壁上。她退无可退。可沈昀的脸却越发放大。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的脸,幽如深潭地眼眸像X光一般肆无忌惮地探索着她的内心。苏小七呼吸急促起来,这样的沈昀太可怕了。他让她觉得在他面前她就好像没穿衣服,在果奔一般。“嗯,说说看!”
沈昀突然出声,带着热气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上。他的气息将她整个包围。苏小七心紧得好像被人用手指掐住了一般。一时之间她仿佛忘了呼吸,脸涨得通红。沈昀被她这般样子弄得有些无奈。收回质疑询问的眼神,低头对准她的娇纯,轻轻渡了一口气过去。“唔……”苏小七惊得张嘴。苏小七如雨夜中的一叶扁舟,失了掌帆的能力。只能随波逐流,滔天的波浪肆意打在她身上,让她的心紧成一团。“唔……”她一时忘言,只会口今叫。沈昀像个绝对称职的舵手,掌握着苏小七的方向,带她上天入地,在波浪中自由地穿梭……“嘀,苏氏农场升级。”
脑海中清晰的声音响起,苏小七逐渐流失的理智终于慢慢回笼。她轻推沈昀,喘着粗气瞪他。却不想她刚才承接雨露,一张俏脸红潮迭起。双眸女眉意横生,这个瞪眼形同娇嗔,哪有半点威力。沈昀越瞧越喜欢,不由得地凑近她。低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哑声道:“真生气了。”
苏小七扁着嘴,心里直骂:“色胚。”
面上却是强行扯出一抹笑意来:“没有。”
沈昀刮了刮她的鼻尖,薄唇轻动,一声叹息。不说实话可怎生是好?苏小七怕他多想,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信任是相互的,你也未必信我。”
沈昀怔了一下,不得不说,苏小七这话说对了。至少在她面前他也有着不能说的秘密。可他自认对她的心却是真的。或许她也是真的,所以有些事何必强求?说话间到了地方。沈昀率先跳下车,把手伸到苏小七面前。她犹豫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沈小妹、赵小竹和沈二蛋欢呼着拥了过来。苏小七连忙拿出买的零嘴让他们先拿去给老于氏和赵氏,其他的分着吃。尔后把面料交给了赵小竹,与她说让她先试着做一件时下流行的衣衫。过几天给她几幅款式画照着做。完事后拉着沈小妹,与她说了陈锦娘的意思。沈小妹胆儿小,一听说要去城里,不由得吓到了。天晓得,她这辈子在清醒的时候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村里的元宝河边。之前虽然也去过城里,但那是被人绑着去的。糊里糊涂,啥也不晓得。只是城里却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苏小七看出她的顾虑,劝道:“那东家婶子姓陈,是个极好的人。你不是一个人去,每天可以与你大哥小舅他们一道去,一道回,有时候我也要去的。”
听到有家人会陪着去,沈小妹才没有那么慌。“而且你不是最喜欢做吃食了吗?在陈婶子那里,你能学到好多做吃食的方子。”
苏小七用沈小妹最感兴趣的东西说服她。不过关于待遇的问题她现在可不敢跟她说实话。不然她听到跟她平分,一准儿会吓到的。沈小妹听着没说话,不停揉搓地双手暴露了她此时心里的犹豫。苏小七也不着急,让她跟家里人,尤其是她大哥商量一下。或许他会给她一个很好的建议。这话说到沈小妹心坎里去了。她点点头飞一般地跑去找沈昀了。苏小七在她后面摇了摇头。沈小妹啥都好,就是胆儿小。也不知道沈小妹是怎么跟沈昀说的,一刻钟后,沈昀就来找苏小七了。说是去村尾看看房子建得怎么样了。苏小七明白他这是有话要说,欣然同意。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时而上台阶,时而下台阶。一路无言,苏小七奇怪了。她直觉沈昀将她拉出来,应该是要问她沈小妹去做活的事才是。他怎么不开口?苏小七看看前面都要到村尾了。站在这里都能看到他们家的房子一半的地方都砌了半人高了。她忍了忍终究不如沈昀沉得住气,抬手拉住他:“喂,你是不是有啥子话要跟我说?”
沈昀回头,好奇地看她:“什么话?”
苏小七瞪他一眼,觉得他心思也太深了。她都已经把话点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装傻。她嘟了嘟唇,不满地道:“小妹,小妹跟你说的事。”
沈昀掀眉:“去陈记粮铺做活的事?”
苏小七点头。“小妹已经同意了,她心里是想去的,就是害怕,我已经宽慰她了。”
“呃……”苏小七觉得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呀。她是让沈小妹去找他拿主意的。可他怎么看着一点儿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她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沈昀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是小妹嫂子,难道你会把不好的事情介绍给她吗?你既说出来了,还竭力促成那肯定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为何反对。”
这话说得苏小七竟然无言以对。她有一种被沈昀完全看透的焦虑。看沈昀伸手过来揽她的腰,她侧过身去跺了跺脚,让他的手落空。沈昀锲而不舍,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带到身边。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磁性十足:“你比我做得好。”
他从前一心只顾着读书,养活家人。从未考虑弟弟妹妹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更没有特别关心过他们。这话说得苏小七心脏“扑通”直跳,脸也一下子红了。她这人吃软不吃硬。沈昀要是跟她横着来,她还能硬下心肠。这么一来,她的心早软成一滩水了。被沈昀轻而易举地带进怀里,牢牢地抱住了。附在她的耳边,沈昀用几不可闻地声音低吟:“你就留在我身边可好?”
苏小七心里蹦跳如同鼓捶,慌得失去了往日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