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却见观音菩萨微微抬手,一个编织十分精致的篮子飞到了汾阳王的面前。动作仿佛是一气呵成,明明不过是抬袖而已,却美的惊人。而就在这时,萧青寇却继续道:“即是要积福积德,便是要百家的银钱才是。”
谢道诀终于知道萧青寇给自己的那张假的银票究竟是做什么的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的能算计如此事无巨细,甚至连老奸巨猾的汾阳王都被她算计进去了。毕竟自己是要从中分钱的,他倒不介意纡尊降贵的陪着她演一场戏。却见一直闷不做声,好整以暇的他忽的起身,将一张万两白银的银票扔在了竹篮子里,“这算是本王的一片心意,只望汾阳王长命百岁。”
汾阳王还真是诧异不已,谢道诀虽说是给自己拜寿的,但却鸡毛都没有拎一根,要多吝啬就有多吝啬。谢道诀是出了名的脸皮厚,就是给皇帝进宫祝寿,也会空手进宫,拎着一堆贡品回来。这也是奇了,他的叔叔乃是户部尚书,捞的油水几辈子人的都够了,怎么还如此的爱财。“多谢,多谢!”
汾阳王欢喜不已,忙又对众人道:“还请各位多捐些香火钱。”
众人今日都见到了真神,没有一个不称奇的,莫说只是要些银两,就是身家性命给了菩萨也是值得的。果然那篮子在众人面前纷纷传递,很快就已经满满当当的一篮子钱了。最后传到了连周的手里,他一桌子的珍馐佳肴已经吃了一半,看着篮子里的钱,忽的笑着看向黑乎乎的黑熊精,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我有没有钱菩萨还不知道吗?”
萧青寇见他话里有话的意思,竟好像认出她来了似的,不由得心中一跳。临奚先生却又是一抬长袖,那花篮子便从连周的手里飞出,直接落入到临奚先生的袖中。如此神功,不是神仙谁会相信。谢道诀这样功夫了得的人,如何看不见那花篮上勾着的鲛丝,不由得冷嗤一声,“雕虫小技。”
众人赶紧又是一阵朝拜,却忽的又是一阵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待浓雾散开之后,哪里还有两尊大佛的的踪迹。众人皆以为这只怕是一场须臾的梦,但留在哪里形状怪异的椅子,却清楚的证明了这一切。汾阳王笑的合不拢嘴,几乎都成了弥勒佛,众人的恭喜声不绝于耳。谢道诀看着一群被骗了的傻子却浑然不知,难得的眉眼间有了些许的笑意。他最厌恶的就是这些趋炎附势的文臣,此时也已经没有了耐心,将酒盏往桌案上一撂,顿时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本王走了,你们尽兴罢!”
他连半路退了宴席的理由都懒得找,在众人面前竟是如此的狂傲。说完便已经起身离开,根本不理会众人的脸色。果然他一走,适才还紧张的人放松了下来,一个个毫无顾忌的欣赏美人,而汾阳王更是巴巴的将那椅子供了起来,跟列祖列宗的牌位在一起。更是找了几十个侍卫看守着,唯恐旁人乱动。很快已有小厮们将这件奇事传出了王府,只怕用不了多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汾阳王寿辰之时,菩萨显灵,降下宝物。萧青寇与临奚先生悄悄的离开,两人爬狗洞爬的浑身的泥土,看起来十分的狼狈。萧青寇那大黑毛脏了也没有什么,但临奚先生那一身欺雪胜霜的白衣上却全是黑乎乎的印子。两个人从无人的青石小路直奔着一座荒山去,找了一个地方,将藏好的衣衫给换好,然后稍微的梳洗一番。萧青寇看着临奚先生,忽的目光复杂起来,良久才慢慢的道:“都是我的错!”
他正在换着脏兮兮的衣袍,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的皱了皱眉,“怎么了?”
萧青寇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让我们高高在上的临奚先生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了,你是属于天上的仙人,却因为我跌入了尘埃之中,今天还钻了狗洞!您就应该是无欲无求的蓬莱仙人!”
他伸出手指擦去眉间的那一点朱砂,声音温和,“这世上岂能有真的蓬莱人,若是离情离爱,不过行尸走肉而已。”
萧青寇叹完气之后,便开始收拾那满满当当的一篮子银票,激动的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后来说什么。她今天可是收入颇丰,最近这段时日能挥霍一段时日了,但想着临奚先生跟自己出来一趟,分毫不取,实在是过意不去,便笑着道:“先生想要什么,我请客!”
超额完成指标了,她的心情甚好。临奚先生看着她手里鼓鼓囊囊的一个包袱,皱眉道:“不必了。”
萧青寇知道他是嫌弃这些银钱都是自己坑蒙拐骗得来的,旋即便从衣衫中掏出六个铜板来,笑着道:“这可是我自己的银子,不过很少,只怕只能买一本书了罢!”
“好,一本书就够了!”
萧青寇不由得想起跟自己狮子大开口的谢道诀,忽的觉得临奚先生真是菩萨心肠了。两个人将道具都销毁了,这才优哉游哉的上了街。很快两个人就找到了一处安静优雅的书铺子,遥遥的便闻见书香气息。萧青寇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然后替他拉着门,笑的跟花儿似的,“先生请进。”
书铺子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伙计,笑起来甚是和蔼可亲,见两人如此模样,便知道萧青寇定然书童无疑了。便忍不住的腹诽道,怎么这样俊俏的公子身边,会有如此面目平庸的书童,两人凑在一起,实在是不搭的很。他忙不迭的走了过去,虽临奚先生恭恭敬敬的道:“公子想要什么书,小店一应俱全,还有一些珍藏的古籍!”
临奚先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六个铜板能买哪一本?”
老板见他如此说,便深知来人生活拮据,便也没有了兴致,只得指着一排书架子,上面搁置着一些陈旧破烂的书,“呶,就是这些了,您尽管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