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出嫁,又碰上沈家宗族族长七十大寿,她若不来,这京城中又不知会传出什么骂名。再者,也不好辜负宋言澈一掷千金堪堪建立起的表面关系。跨入沈家大院,伺候的侍女和家丁看她的眼神越发古怪。一个大约是她在含春楼出的彩,另外则是因为沈怜月。不同于第一次回门,这次沈怜月不仅怀孕,宋远安还陪同一起回来了。路过花厅,便见一身华贵的沈怜月众星捧月般的坐在人群中央。宋远安落在她的身旁,貌似清贵,对着上来阿谀奉承的人一律得体的笑脸相迎,亲民又大方。时不时还与沈怜月互动,远远看去,倒是像极了恩爱一对。殊不知,几月前这两人还是京城街头巷尾的笑话。话说回来,宋远安终究是当今皇后名下唯一的子嗣,与沈怜月偷情过去没多久,便被重新安排上朝堂重用。他虽在各方面比不上宋言澈,对比起皇族中现有的皇子算得上佼佼者。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重用是迟早的事情。储君之位悬而未定,宋远安能力在众皇子中还算不错,又占了个嫡子的名号,未来的太子人选,他定是热门人选。眼下亲自陪着沈怜月这个侧妃一同回门自然成了沈家的香饽饽。沈青梨身处舆论漩涡中,新婚夫君也未陪着一起来,习惯的见风使舵的人隐隐明白了什么。自她进门,给好脸色的就没几个。沈家二房榜上了宋远安这棵大树,对比沈青梨嫁的风流废物郡王,这前程自是无可估量。花厅众人见到她来,竟无一人起身。沈青梨瞧着,什么感觉也没有,勾了勾唇也不想多看一眼,目不斜视的径直往乐园走去。乐园是她父母常住的院子,母亲江英英去世之前,她一直生活在那。中秋之日,她回沈府唯一想干的事情就是去乐园看看。至于其他的人或事于她不过浮云。等她离开,宋远安的黑眸一沉。他站了起来,端着架子道:“本王有些累了。”
刘氏也跟着站了起来,温柔客气说道:“距离开席还有一个多时辰,殿下累了,便先好好休息休息。”
又对沈怜月开口,“月儿,你怀着身子不宜劳累,陪着殿下一同下去休息吧。”
还没等沈怜月开口,宋远安出声打断,“不必,怜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想必与沈夫人有很多话要说,她在这陪夫人吧,开席前命人唤我便可。”
说完,他让侍女带路,自己带着侍从离开了花厅。众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说什么。沈怜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死死的摁住手心的软肉才忍住没有当众崩溃。嫁入安王府这些日子,对她而言无异于度日如年。宋远安心心念念着沈青梨那贱人不说,还要受府中侍妾和大丫鬟的欺辱,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皇后赐入府中的,偏偏她还不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