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了门的秦峰,终于大大的呼出一口气。“今天可真是大起大落的一天啊。”
秦峰朝身边的侍卫道。太吓人了。随即,他的眼睛不知看到了哪里:“不好!”
旁边那人正要问,却立即闭上了嘴。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谢锦昱的两个副将,此刻在太监公公的带领下,正昂首阔步的朝这里走来呢。而大殿之内,谢锦初心急如焚。他原本将这件事压下来没有举报,就是想找准机会,给谢锦昱狠狠一击。谁知道,萧倾月谋反这事居然都能被轻松化解,那谢锦昱擅离职守的事情……万一他的皇帝爹一高兴,放过他呢?忐忑之际,外头的两个副将已经进了殿。“末将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清王殿下、清王妃!”
殿里人还挺多,两人得挨个都行一遍礼。飞鹰看到萧倾月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皇帝等两人行礼完毕,看着二人:“朕有一事,要问你们。”
飞鹰与另一位叫华杉的将领对视一眼,两人当即又跪下:“末将绝对知无不言!”
皇帝用眼睛瞟一眼谢锦昱,这个儿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有点心虚。“雁城之战,锦昱有没有,私自离开?”
皇帝盯着两位将领,那可怕的眼神,像是要将他们看穿一般。萧倾月默默低着头,脸上同样没有表情,心中却十分忐忑。雁城之战,那不正是她身在灵州府之时?谢锦昱有没有擅离职守,她最清楚。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原本已经已经没事了。谁知,太子又在这个时候提了起来。既然提起来,那么就一定说明,太子在军中有内线。到时候,只要有人说,在雁城见过谢锦昱……那么他擅离职守的罪名,便是坐实了。“回陛下,”华杉道:“清王殿下日日忙着排兵布阵,刺探敌情,怎么会擅离职守呢?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皇帝的眼神仍旧落在两位将领身上:“有人说,在灵州府,看到了他。”
“飞鹰,你说。”
皇帝的目光最终落在飞鹰身上。谢锦初轻轻松了一口气,飞鹰是他的人,而谢锦昱去灵州府的消息,也是飞鹰传给他的。只要飞鹰说一句,谢锦昱确实离开过,那么他这个罪名,就真的坐实了。“清王殿下未曾离开过。”
飞鹰却十分清楚道:“每日辰时,殿下便会与我们二人一起商量敌情,哪里有时间去什么灵州府,怕是谣传吧。”
谢锦初的手顿时拧成了拳头。好个飞鹰!他们都是疯了吗?一个一个的,去了灵州府一趟,黑豆叛变了。去了雁城一趟,飞鹰叛变了。他身边还有可用之人吗?会不会哪天,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荒郊野岭。而太子府所有人都叛变了,所以把他扔了出来?皇帝听完飞鹰的话,眉头渐渐展开,他看看谢锦初:“你听到的消息,到底如何?”
谢锦初只得上前:“父皇,儿臣那几日,十分担心灵州府疫病。所以除了派人去那边探查,还经常打听有关疫病的事情。听人说,清王妃带着手下,单枪匹马进了清溪镇,之后在她身边,又出现一个男子。而这个男子……据见过的人描述相貌,似乎与皇兄有七八分像。儿臣这才会不小心认错。”
萧倾月冷笑一声,道:“原来太子殿下是担心疫病,才让紫意姑娘跟在我身边的。”
谢锦初被拆穿,也不脸红,反而道:“正是。我见皇嫂隐姓埋名去了灵溪镇,身边也没什么人保护,所以让紫意跟去了。谁曾想,皇嫂身边竟有这样的高手,倒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看一眼陆子墨,这个所谓的高手,当然指的就是他。“也难道皇兄肯放心,让皇嫂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谢锦初早看出来谢锦昱与陆子墨之间的矛盾,于是挑拨道。谢锦昱却跟个冰块脸一样,没什么表情。谢锦初觉得好生无趣,也就不再看他。“倾月,太子说的那个,后来跟在你身边的男子,是谁?”
皇帝看向萧倾月。萧倾月一时无语了。那个时候,他们给赵悠之的说法,是陆子墨的远房弟弟。而现在,皇帝已经知道了陆子墨无父无母,更没有什么亲戚,再说是弟弟,就不太合适了。萧倾月忽然有些懊恼,皇帝之前问陆子墨的身世,该不会就是在这等着他们吧?不过,萧倾月又想到,这事皇帝绝对是不知道的,要不然,直接问罪就是了。所以,问陆子墨的问题,难道真就是个巧合?萧倾月沮丧的想,她这位夫君可真是倒霉。然而,想法归想法,这些想法其实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皇帝问了,她也得赶紧回答才对。“回父皇,那人是陆子墨的弟弟。”
萧倾月决定沿用之前的说法,省的皇帝真的派人去查,问到赵悠之,可不是要露馅?皇帝看一眼陆子墨:“你弟弟?”
这个父母双亡,靠萧伯钦才长大的人,居然有弟弟?“是。”
陆子墨不卑不亢,道:“那人确实是我弟弟,不过,是远亲。我也是近些年才发觉的。”
皇帝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事到底没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只得朝谢锦初道:“以后这种不确定的消息,不要传到朕的耳朵里来!白白让你兄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太子心里苦,太子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再看一眼飞鹰,内心阴狠,你给我等着,吃里扒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都会跟黑豆一样!飞鹰目不斜视,对谢锦初发出的死亡威胁完全忽视。“倒是清王妃,宅心仁厚。”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居然又夸起了萧倾月:“今日为朝廷平乱,几月前又去了灵州府。要不是太子说,朕还真是不知道。”
萧倾月笑笑:“谢陛下夸奖。”
不愧是陛下,变脸变得比别人快多了,演戏演的也比别人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