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你吗？我就不用看了。”
萧倾月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陆子墨微微叹气：“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萧倾月立即拉着他的袖子：“你要另谋高就了？你要有新的老板了？”
飞鹰眼睛不自觉的盯着萧倾月的手，这位王妃，似乎做派有点奔放啊？也是，刚才都自称“老娘”了，况且，他也不是没有听过她的传闻，虽然听起来都很不靠谱，但是吧……陆子墨道：“要是以后我娶亲了呢？要是我没那么多时间了呢？到时候你找谁？”
萧倾月叹口气，摆摆手：“行吧行吧，我看，我看还不行吗？”
然后转头看飞鹰：“要不你下午还是自己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大堆账本要看呢！”
飞鹰终于反应过来：“这酒楼，是……”萧倾月点头：“我的产业。”
飞鹰不说话了，默默将饭菜吃完，然后道：“属下先走了，王妃……注意安全。”
萧倾月看了看陆子墨，陆子墨随手扔出一两银子给飞鹰：“不必还了。”
飞鹰不好不接过，道了声谢，萧倾月又让掌柜的给他找了匹马，这才放他回京都。掌柜的心疼呀，一匹马，可值十几两银子呢！飞鹰这边骑着马一路狂奔，路上好像看到了什么白乎乎的东西，但是急着回去，也懒得理，还是决定先回去禀报军情要紧。虽然军情什么的早就快马加鞭传回来了，但他早就说过要在今日回京，路上多耽搁了一些时辰，现在可不敢再磨蹭了。萧倾月拿着厚厚的账本翻了一下午，末了，对等在这里的掌柜的道：“继续努力，下次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会来抽查。”
掌柜的心里苦，面上却堆着笑：“王妃慢走。”
萧倾月回头看看陆子墨：“走吧，掌柜的都催我们走了呢。”
掌柜的当即擦擦额头上的汗，他可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萧倾月在这里，他觉得十分拘束，所以一时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走。”
陆子墨也点头。萧倾月终于松了一口气，扔下账本，飞快的往外头停着的马车里钻去。陆子墨驾车，她在马车里面看风景，是不是还哼一哼歌。陆子墨在外头听着奇怪：“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为什么我都没有听过？”
萧倾月趴在车窗户上，道：“这是我在梦里遇到的一位仙人，他教我的！”
陆子墨哭笑不得，这话当然不能信。不过他也不是那么有好奇心，也就不再问了，驾着车，往京都而去。萧倾月哼哼着歌，在马车的奔跑途中，忽然就看到了一团白色的东西。“停下！”
萧倾月大喊一声。陆子墨疑惑，停下马车：“怎么了？”
“往后退！”
萧倾月又道。陆子墨便往后退去，一边往四周看去，这下，连他也发现了。一大团颜色暧昧的东西，上面有一块一块的白斑。萧倾月下了马车，要走近去看，被陆子墨抓住胳膊，拉到身后。陆子墨的声音放得很轻：“尸体！”
萧倾月已经走得足够近，这才看到，那黑色的是头发，那红色的黑色的褐色的，是血和伤口。至于她看到的，大片大片的白色，是蠕动着的，蛆。萧倾月顿时呆住。她不是没有见过尸体，不止上辈子，还有，之前在灵州府，她甚至亲手解剖了一具尸体。可是现在……半晌，萧倾月道：“是……死人。”
只是这个死人，身上也实在是……有点不能直视。陆子墨稳住她，道：“我去看看。”
他向那具尸体走去，面孔於青肿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分辨不出是谁。尸体身上到处是伤口，到处都爬满蛆。陆子墨忍着呕吐，随手折下路边的一根树枝，把他肩上的虫子拔开些，看到那人肩膀上的伤口，黑乎乎的，像是一个洞。陆子墨扔下爬上了蛆的树枝，站起来，退后一步，看看萧倾月。就算是他，也是在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画面。萧倾月呆了一会儿，道：“至少，我们可以把他埋了。”
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白，然后“哇”地一声，呕吐出来。陆子墨遮住她的眼睛，将她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那具尸体：“走吧，此处不宜久留。”
萧倾月感觉到温暖又安全的胸膛，却摇头，推开他：“我要埋了他！我不能让一具尸体曝尸荒野！”
陆子墨道：“太危险了！我去报官。”
萧倾月轻声摇头：“我要埋了他！”
死者就该入土为安，无论这人是谁，无论她认不认识，她都不能任由这里躺着一具尸体。陆子墨无奈道：“倾月。”
半晌，萧倾月终于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她也无法接近这样一具尸体，实在是有些……恶心。于是萧倾月推他：“你去，把他埋了。”
陆子墨：“？？”
他怎么下手！但是想半天，总不能让萧倾月自己来挖坑吧？也只好自己动手。又折下一根树枝来，往下拨那些一片一片的白色的蛆。可真是太令人头秃了，陆子墨头一回有想骂萧倾月的想法，他好好的一个掌柜的，怎么就在这里扒拉蛆？然后听到萧倾月尖叫。陆子墨忍不住回头怒瞪：“闭嘴！别吓人！”
萧倾月指着地上的尸体：“它它它，它动了！”
陆子墨望天，无语，更瘆得慌了好吗！“是棍子捅的吧？你应该知道的，有的时候尸体发酵了，用棍子一捅，肚子里的气出来，看起来象动了，有的还，还象在叹气呢。”
果然，就立刻听到一声叹息般的呻吟。这下连陆子墨也差点叫一声，怎么回事！萧倾月道：“不是，不是！他动了，他真的是动了！你好好看看！他一定还没有死！”
说罢，不知为何，居然有眼泪落下，然后也不等陆子墨动手，自己就朝尸体走过去，蹲下，道：“活人的瞳孔不会放大，眼睛也不会浑浊，一旦瞳孔放大，这个人就没命了。要是眼球也浑浊，就证明死了有段时间了。”
陆子墨拦着她：“我，我来。”
陆子墨按她说的方法去看，忽然就僵住了：“这可真是……不可能！”
萧倾月过来，这次陆子墨没有拦：“你看，他的瞳孔也没有放大，说不定这个人真的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