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问这个问题,可见他对这事真的关心,谢锦昱终于给了他回答:“是。”
老人又是一阵激动,可是他下一句开口说的话,却让在场人都震惊不已。他道:“那你能,能把我也带上吗?”
别说谢锦昱和萧倾月,就连老人自己的儿子,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己爹是不是疯了。“爹?你在说什么呀!”
老人的儿子记得馋住了他的胳膊:“你都多大年纪了,眼看就要六十了!你去战场做什么!”
六十岁,虽然放在现代来说,还没有退休。但是在古代这种人均寿命都不长的时间来说,这位老人家可真的是拼了命了。“我、我想去战场!”
老人不理自己的儿子,而是又恳切的望着谢锦昱:“这些年,我日日在家中闲来无事,总想着,能为国做什么贡献。要是你能带我去,我会很感谢你的!”
谢锦昱自己就是将军,他当然知道,但凡从军着,都是年轻力壮的最好。就连这位老人,他自己难道不也是因为年龄大了,才从战场上回来的吗?更何况,老人家就该在家颐养天年,没事去战场上溜达什么?显得国家无人了吗?“您年龄有些大了。”
谢锦昱只说了这么一句,却是很不留情的拒绝。萧倾月看着眼前的画面,确实久久不能平静。她忽然想起,之前老人的儿子跟她说的。老人初去从军的时候,说话磕磕绊绊,吓得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后来好了。但回家之后,却又彻底哑了。他们以为老人是被战争吓的,原来并不是。离开了战场,没有了那样每天心惊胆战的环境,老人一口气不再吊着自己,反而开始不知道怎么说话。他不是害怕战争,相反,他其实想念战争。“你就让我去吧!”
老人立时眼底的就要冒出泪花,他哀求一般的看着谢锦昱:“我虽然年龄大了,但我同样可以做很多事情!就算让我拿着长枪去杀敌,我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爹!”
儿子跟儿媳都很急。谢锦昱还要再拒绝,却听到萧倾月的话:“如果可以,你就带他去吧。”
谢锦昱一愣,在场其他人也是一愣。“我朝又不是没人了,”谢锦昱看着萧倾月:“怎能忍心让这样一个老人家奔赴战场?”
萧倾月却道:“这是他的心愿,如果不能上阵杀敌,你可以让他留在后方。”
要是以往,萧倾月当然觉得让老兵上战场太过不人道,可是,这既然是老人家自己提出来的,她又为何要反对呢?老人十分感激萧倾月,顺着她的话道:“你就让我去吧!带我去战场,杀敌也好,做饭也好,我什么都可以做!”
谢锦昱有些动摇,他看着老人的儿子女儿:“你们觉得呢?”
两个年轻的小夫妻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爹那么坚定的意志,只得道:“您就带我爹去战场吧!”
谢锦昱也不再犹豫,朝老人道:“好,今晚出发时,我会前来带着你一起走。你先收拾一下准备吧。”
老人连连点头:“哎!谢谢,谢谢!”
告别了这家人,萧倾月满怀唏嘘的跟谢锦昱一起回去。院子的后厨里,陆子墨正在做梅菜扣肉。他的伤已经不影响他活动,而他也记着,萧倾月曾经说过,想让他负责他的伙食。趁着现在有百姓们送来的各种材料,也趁着现在谢锦昱还在,他不知道什么心思犯了,就要在今日给萧倾月做菜。半夏在一边帮忙,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打杂。烧烧柴啦添添水啦洗洗菜啦,真正下厨的事情,她倒是没有沾。“这是什么?”
陆子墨忽然拿起一根白色的,圆圆的菜问道。“这叫鱼腥草!”
半夏连忙回答道:“说是南方那边的东西,我们这里不多见呢!百姓们瞧着稀罕,这才给送来。”
她那日看到鱼腥草,也觉得新鲜,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陆子墨若有所思,撒了一把进去,等着猪肉出锅。片刻后,菜做好了,他呈上盘,尝了一尝,一股浓重的、他完全适应不了的味道冲进鼻腔。这是啥玩意?这鱼腥草,味道还真是奇特,奇特到,他完全接受不了了。见陆子墨皱眉,半夏倒觉得奇怪,她也重新拿了筷子尝了一口:“很好吃呀?陆掌柜,您怎么那种表情?”
陆子墨放下筷子,他果然不该轻易尝试新东西:“这道菜算是废了,不能拿给倾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