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见到了冷侧妃,见到了原主的家人。萧倾月一见到他们,就不由自主的恢复了记忆,以及情感。对冷舒望痛恨至极,所以会一上来就给她一巴掌。对萧伯钦十分敬重,所以他让自己跪,自己就跪了。还有其他人。萧倾月忽然惊恐的想,难道,有一天,我会被她的记忆和情感全部吞噬吗?“你……”谢锦昱觉得她很不对劲,终于问道:“你还好吧?”
萧倾月猛地抬头,心中的悸动一点点消失,天边逐渐露出晚霞,琅琊山依旧是遍地红色的树叶,而面前这个人,依然是那么让人讨厌。“没事。”
萧倾月摇头,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她就是该讨厌他才对,她要永远讨厌他!谢锦昱正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滞,立即拉着萧倾月躲进了一旁的大树后,警觉的看着四周。萧倾月也闻到了更近的野兽味道,那是很浓重的腥味,还有一点鲜血的味道。明显,来的是肉食动物。“嗷呜——”一声长长的嚎叫声划破山谷,两人都看到了,是一只白色的狼!狼这种生物,通常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此时出现一只,就意味着不久之后,会出现一群!谢锦昱抽出腰间的软剑,眼睛盯着那只白狼不放,还将萧倾月往他背后藏了藏。萧倾月看着眼前宽阔的胸膛,怔了怔。“我去对付狼,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跑!”
谢锦昱声音低沉,语气中是不容置喙的严厉。萧倾月一愣,然后微笑:“我能跑到哪去?”
谢锦昱咬着嘴唇,沉默了。萧倾月说的没错,她能跑到哪去?果然,又有几只白狼被叫声引了过来,眼看就要朝他们藏身的大树袭来。谢锦昱手持软剑,蹭得一声飞奔出去,手里的寒光正中一头白狼的脖子。大量的鲜血喷溅出来,其他的白狼们见状,更加奋不顾身的朝他扑了过去。谢锦昱灵活的躲闪腾移,找准机会就将白狼一击毙命。他心中不由的有些怨恨萧倾月,如果不是她非要找什么药草,他们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境地!萧倾月在树后看着,要紧牙关。这是狼啊!她哪里见过狼!眼看着倒下的狼越来越多,但加入战局的狼也越来越多,谢锦昱精力有限,他撑不住的!突然,萧倾月捡起了地上一根粗壮的树枝,将包里的药酒倒在最前端,然后拿出火石,希望能做个火把出来。她在历史书上看到过,祖先们就是用火,来驱赶野兽的。然而傍晚的琅琊山,湿气越发浓重,萧倾月打了好几下火石,居然都只是干冒火星。一头白狼再次嚎叫一声,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就要朝萧倾月袭来。糟了!萧倾月心下一沉,手上的动作更加快速。谢锦昱眸光一闪,不顾那几头围攻他的白狼,而是下意识的剑光回收,朝萧倾月面前的白狼而去:“萧倾月!”
他转得太快,脚下一个生疼,被凸起的石头绊倒,眼看白狼的利爪就要抓到萧倾月,他却狠狠地崴了脚。刹那间,谢锦昱心中惊慌万分——不!不能让她死!呼啦一下子,火焰腾起,萧倾月眼前的白狼嗷叫一声,迅速躲开,在不远处愤愤得看着萧倾月。萧倾月手心全是汗,握着好容易点燃的火把,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她连忙举着火把驱散白狼,走到谢锦昱身边,将他护在身后:“你还能走吗?”
谢锦昱听着她胸膛中那一刻跳得极快的心,低低的勾起一个嘴角:“能。”
萧倾月伸出手,谢锦昱顿了一下,将手放在她的手心。软软的,又有些出汗的手心,居然让他觉得有那么一点安心。当然,只有一点而已。“嘶——”谢锦昱猛地吸一口凉气,刚才他为了救萧倾月,转身太快,崴了脚,这会儿正疼着呢。萧倾月蹙眉,刚要嘲讽他两句,却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快走吧。”
萧倾月说话间,又做了一个火把,药酒不是煤油,持续性差得很,他们得赶快找到能藏身的地方才行。谢锦昱动了动自己的脚,觉得还能走,况且,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于是两人各举一个火把,并排而行,继续朝山上走去,远处的白狼不近不远的跟着他们,仍旧在寻找机会入侵。山林中没有什么声响,只余下噼里啪啦火星子的声音。两人走了一会儿,谢锦昱才道:“没想到,你还真带了点有用的东西。”
她背后背着的那个包,里面居然有药酒和火折子。要不是这些,他们怕是今晚就交代在这里了。“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随身带着剑。”
萧倾月淡淡回道。她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问。缠在腰间,既能假装腰带,又能在危急时刻抽出来保命。半晌,谢锦昱才道;“习惯了。”
经常遭遇刺杀,若还是不长记性,随身带点什么,那不是迟早会死么?萧倾月也立即想到那两次刺杀,她刚想问一问,朱颜玉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人杀你。又将这话咽回去了。谢锦昱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巴不得早日和离,离开清王府这个晦气的地方。不久后,二人看到了一个山洞。出乎意料的,山洞里居然还有柴火。想必是之前上山的人,也在这里暂避过。萧倾月将柴火点燃,又将两个火把插在洞口,让野兽们离得远点。火焰点燃,萧倾月才看到整个山洞。里面并不大,两个人待在这里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再拉几个人进来玩场狼人杀。谢锦昱自顾自的走向火堆,坐在了旁边,这才道:“休息一下吧。”
萧倾月看着他,半晌道:“你不饿么?”
谢锦昱摇头:“明天再说吧。”
萧倾月也坐在火堆旁边:“你还打算撑多久?”
谢锦昱一愣:“什么?”
萧倾月指指他的脚踝,那里已经肿起一个拳头大的包。谢锦昱是真的走不动了,才说不吃饭的吧?也亏了他能撑这么久,山路如此难走,他都疼成那样了,也不吭声。此时的萧倾月,终于对他产生了一点点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