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见萧倾月从他腰间摘下一个香囊,红红的,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萧倾月闻闻,又看一看:“谁送的?”
陆子墨犹豫了一下,道:“这是……小人的私事……”萧倾月拿着香囊,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猜出来。这种私密的东西,除了意中人,还能是谁呢?她上下打量着眉清目秀的陆子墨,直白道:“那人要杀你。”
“什么?”
陆子墨好像没有听清楚一样,重复了一遍。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才道:“王妃在说笑吧?”
萧倾月将香囊随手扔回去,回头跟半夏笑道:“沉迷于爱情的人,就是容易没脑子,对不对?”
陆子墨刚把香囊当宝贝一样收起来,听到她说这句话,脸顿时就绿了。萧倾月很快给他解释:“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喉咙沙哑,胸口疼痛,呼吸也不顺畅?”
陆子墨听到她的话,顿时一惊:“王妃怎么知道?”
“你那香囊里面,有少量的朱砂。”
萧倾月道:“平时倒是没什么,温度高了以后会挥发,吸进去以后,就会让你……”萧倾月努力用他能听懂的语言告诉他:“嗓子烂掉,胸口里面也烂掉,最后你整个人就会呼吸困难,直到死去。”
陆子墨连忙将香囊拆开,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到桌子上,果然,里面除了一些常见的香草,还有朱砂。“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子墨随手将插花瓶的里的枝丫拿过来,扒拉着那些朱砂,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东西,真的会让我死?”
萧倾月点头:“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找只狗试一试。”
陆子墨沉默半晌,将那些东西又装回香囊里:“不了,我相信王妃。”
萧倾月这下纳闷了,就算是心上人,对方都要杀他了,他还能这么淡定?这要是换了她,绝对找那人算账去了。“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
萧倾月拍拍他的肩,她可不希望自己唯一得力的下属因为感情问题,突然辞职不干了。陆子墨一笑,将香囊放到一边,不再讨论这件事。“王妃来此,有什么事吗?”
陆子墨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萧倾月伸出手:“坐!半夏,上茶!”
陆子墨一愣,这地方,好像他才是主人吧?萧倾月笑眯眯的看着他,开门见山:“我想开个医馆。”
“医馆?”
陆子墨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王妃了,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吧?虽然长得好看一些。她会医术吗?他怎么不知道?刚才?刚才不算,谁知道她是不是蒙的呢?她以前可没有任何从医的经验,该不会是读了两本医书,就一拍大腿决定了吧?萧倾月点点头,郑重道:“京都都有哪些医馆啊?你带我去看看!”
陆子墨简直要吐血,果然!王妃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开医馆。陆子墨沉吟了一会儿,才劝道:“王妃,按照朝廷律例,行医出了问题,是要被拉去坐牢的。”
萧倾月连上笑嘻嘻的:“这律例还挺好。”
其实心中很明白,这是陆子墨不信任她的医术,她理解,但是也懒得解释。她再过两天就要回王府了,得赶紧先把店铺盘下,让她们先装修着,以防万一。不等陆子墨回答,萧倾月点头道:“对,就现在吧,咱们出门!”
陆子墨完全没有准备,但是他也不敢说不行。要是王妃自己去呢?让王妃自己出门,听听外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要是出了事,他怎么跟侯爷交代?他必须亲自去把王妃哄好了,可是,他也得给侯爷报个信去。“王妃稍等,我带些银票。”
陆子墨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萧倾月自顾自坐在这里等她,一旁的半夏满脸着急,终于道:“王妃,您不是开玩笑吧?”
别人不知道,她身为王妃的贴身婢女,难道还能不知道?王妃哪里会医术啊!萧倾月抬手,摸了摸半夏的头发,道:“这事,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说,但是你记住了,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在王府这两年学的。知道了吗?”
半夏犹豫,她不是犹豫该不该给萧倾月作假,而是在犹豫,该不该让王妃去开医馆。萧倾月笑笑,道:“你要是答应呢,你腿上的病,本王妃免费给你治!”
半夏大惊,腿上的病?王妃怎么知道!她确实有病,腿上一小片一小片如鱼鳞一样的皮肤,这些年不知涂了多少药膏,偷偷找了多少大夫,都没有治好。但是她一向注意不被别人看到,王妃又是怎么知道的?“王王王……”半夏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萧倾月一笑:“你怎么突然学狗叫了?”
“王妃!”
半夏带着半分郁闷,扁着嘴看着萧倾月。看着看着,她却有些痴了。萧倾月一双桃花般的眼睛,笑起来真是光芒万丈,看来王妃自从经过上次的冤屈之后,确实已经对清王死了心。如今也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她真替王妃开心。另一边的陆子墨,却要给这位王妃跪了。他连忙拉个伙计过来,在一张白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道:“你马上给侯爷写信!告诉侯爷王妃要开医馆!可能今天就要付铺子的定金!”
说完,陆子墨又匆匆回去找萧倾月。忠勇侯已经很久没有再规定的日子之外,收到陆子墨的信了。他一向靠谱,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小事打扰他。但是现在他拆开信,先看到右下角潦草的字迹,乐了:“不简单啊。”
谁这么厉害,把陆子墨逼得只剩个签名的时间?等看完了信,他就笑不出来了。医馆是什么地方?那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生命无价,容不得半点错处。纵然他再宠爱萧倾月,也断断不能看着她如此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