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齐格飞看着挡在面前的妻子，疑惑着沙哑开口。
“我……”塞西莉亚垂眸，扫了扫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西琳，又看了看眼前的丈夫，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我……我们别杀她……好不好？！”
“……她是律者，引发崩坏，她害死了无数人……”
“……可……可她也是无辜的！难道不是吗！？德莉莎难道没有给你看那些……”
说到这里时，塞西莉亚已然说不下去了。
是，西琳确实是因为被残害而对人类心生恨意的。
但……那些因为崩坏而死的，那些因为第二次崩坏而妻离子散的人，又何尝不是无辜的？
单单站在正义……不，正义没有立场。
这件事，没有人可以审判谁。
“塞西莉亚……”齐格飞压下内心对于杀死西琳的渴望，缓缓开口。
人为崩落对于神智的影响，按照那位前辈说的，已经可以控制些许了。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塞西莉亚犹豫了，犹豫了许久，终于是点了点头。
西琳的头微微侧着，意识朦胧。
［她……她在保护我么……］
［真虚伪……］
“我决定了。”
而在这时，奥托的声音也从耳麦之中传了出来。
“塞西莉亚，现在，我命令你，携带除空之律者核心以外的所有律者核心前往最近的天命交接点。”
“那里，有我们和逆熵的人。”
“而后，你与齐格飞，带着第二律者，前往美国逆熵黄石基地，进行对第二律者的研究。”
“即时将实验资料进行回传，这是你需要做的。”
“明白了吗？”
奥托那平静如水的语言之中暗含着许多信息。
塞西莉亚大脑瞬间一片死寂。
尔后，希望与恐慌争先恐后地涌出。
［西琳能活下来了……］
［可…………］
塞西莉亚抿了抿唇，看向齐格飞…………
…………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之前。
奥托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里阴晴不定。
“时之律者……”
他眉头紧锁着，嘴里不断低声呢喃。
“计划α，暂且缓一缓吧……”
良久，他嘴中蹦出这一句话来。
时之律者的提前苏醒与警告，让奥托心中警钟长鸣。
如果时之律者是这般权能，那么，自己又要费些心思了。
但……若是祂真是这般强大，恐怕就不仅仅是警告了。
奥托嘴角掀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对了，d435的素体，还有么。”奥托看向琥珀。
琥珀摇了摇头。
“那就那个小姑娘吧……顺便——把她接回来。”
“d947的踪迹……暂且随他去吧，只是不要让他惹出什么事。”
“塞西莉亚夫妇……先打发走吧。”
“第二律者可以先留着，暂且观察……”
“还有，准备恢复装置，我想让她知道我的成果。”
琥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向外走去，可刚没走几步，却又站定了。
她转身，秀眉蹙起。
“主教大人……”
“那个不明身份体……发来了消息，而且很明显是更高明的手段……我们没有办法回复。”
听到这里，原本平静的奥托终于皱起了眉毛。
“她说什么。”
“她说……奥托主教……神州南粤……不见不散。”
“还有一串无法解读的数据，她说您有办法解析。”
瞬间，奥托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而后瞬间消失。
“我明白了。”
…………
几天后，逆熵黄石基地。
“啊……西琳……吃一口……吃一口！”
齐格飞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苦口婆心，身上的那些崩坏兽的特征已然消散。
身材娇小的西琳端坐在洁净的床上，神情拒绝。
人类太不是东西了！我，西琳！一个年轻的律者！
只是稍稍睡了一会！
然后，醒来！啪！的一下，五颗律者核心！整整五颗！全没了！
你当律者核心是大白菜呢！？
要不是此时空之律者的核心几乎碎裂，其中的崩坏能也所剩无几，甚至由于碎裂，根本无法勾连虚数空间进行补充。
否则，她说什么也要把这里拆一遍！！！
西琳撇过小嘴，一把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说什么也不看齐格飞。
看上去极为傲娇。
但实际上，
她心里复杂极了。
在空之律者核心碎裂，五颗律者核心丢失后，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恨意得到宣泄了。
她才反应过来，那些实验人员已经全部死了。
数以万计的人类也已经死了。
自己还在追求什么呢？人类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自己的贝拉回不来了。
但同样的，人类比自己失去的要更多。
她也在劝诫自己，贝拉她们对于自己是无价的。
人类，所应得到的报应还不够。
但，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她。
对于一些人来说，所失去的同样是无价的。
她也才反应过来，也许……在羽渡尘中，塞西莉亚的表现，也许……真的不是欺骗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齐格飞轻叹一口气，把粥放下。
这个女孩……他不好评价……
只是……他知道一点……
老婆给的任务……没有完成。
…………
“爱因斯坦博士……情况如何？！”塞西莉亚焦急地看向爱因斯坦。
“恢复的很好……那种力量……齐格飞虽然没有完美控制，但如今看来，压制不成问题。”
“还有一些很奇特的数据，我还需要再观察。”
爱因斯坦又拿了一份资料，道：“这是第二律者的康复情况，你可以看看。”
“对了，以后可不可以让齐格飞每天都来一次？我想研究一些东西，放心，不会有什么损伤。”
塞西莉亚这才舒了口气，道：“那就好，我会通知他的。谢谢博士了！”
迟疑了一会，爱因斯坦开口问道：“对了……你真不担心你的女儿么……”
塞西莉亚展颜一笑道：“放心吧！会有人照顾的！天命对于这种事情一直十分重视。”
可怜的塞西莉亚，还没有意识到，待到这件事情彻底结束，自己会多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