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庭眉目舒展:“是嘛?”
“收药的钱里头有你那份,你也算是我的股东了,回头我给你算分成,”秦似玉拍拍胸脯,郑重道,“你放心,最近这几批药卖出去,咱们赚得不会少,我给你分份大的,也好让你路上有足够的盘缠。”
中秋的时候,她跟巧云和萧荆山合计了一下,将日后药铺的分工列了出来。巧云过两天就来跟她学制药,萧荆山就给采药人当领队和督导,他俩以后都是管事,除了月结工资外,没半年有一次分红。因为想着娇花要走,所以她没提他那份,只让他在家负责貌美如花。本是玩笑话,想来娇花当真了,这几天有点不乐意,就来给她献殷勤,想要证明自己除了貌美,还有别的用处。谢沉庭:……你懂个锤子!“你我之间,不必算得这么清楚。”
谢沉庭推开她的手,把人拉到院里就松开,“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这姑娘瞧着聪慧机敏,在这种事上却跟他从前一样,是个不开窍的……今晚便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让她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吧。“这话不对,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秦似玉嘟囔了一句,看着那宛若玉树的背影,蹙了蹙眉。猜错了啊?所以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嘛?如此殷勤不为财的话,还能为了色不成?秦似玉想到这个,自己就笑了。屋里还有新买的镜子呢,随便一照就知道,图色的话也该是她图他的好吧?秦似玉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哼着小调进屋睡觉。有图谋的又不是她,她就等呗,反正那狐狸瞒得再好也总有露馅的一天。……次日一早,秦似玉将炮制好的药材收整好,郑重地交到了谢沉庭手里。“早趟牛车人多,你们早点去挑个好位置,回来还是去租个马车吧,省时些,记得讲讲价,”秦似玉将剑递给谢沉庭,又看旁边的秦殊,“小殊,要不你跟我去杏花村吧,咱们去买糖果子吃。”
她今天要跟萧荆山和巧云去瓦窑谈修房的事,就把卖药和去铁铺取东西的重任托付给娇花。原是想让秦殊跟她一起的,结果这小家伙就跟个牛皮糖似的要粘着他爹。“不了,我怕爹爹不会讲价,跟着去放心些。”
秦殊摆手道,摸了摸心口。他怀里揣了百来个铜板,是这几天娘亲给他整理药材的“工钱”,他想去镇上给娘亲买礼物。秦似玉见劝不了,便将父子俩送上牛车,特意给他们挑了个旁边都是男人的位置后,才跟萧家夫妻俩往杏花村去。瓦窑在坡上,离杏花村有些距离。三人过去订瓦谈价,打听工匠,忙到中午才办妥。赶巧遇上个女药农来给丈夫送饭,认出秦似玉,与她攀谈起来。秦似玉见这妇人热络,有心打探一下庆安药铺的情况,便让巧云和萧荆山先去集市采买。两人谈了许久,秦似玉怕巧云他们等急,便舍了小道,从集市和瓦窑相连的树林里超近道。这片林子在小陡坡上,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村里人平日不怎么往里来。秦似玉走了一小段,忽听一声急喊:“小心!”
她转头便见一个紫衣男子从坡上滚下来。他翻滚的速度极快,喊话间人已经滚到了秦似玉脚边。不等秦似玉伸手去拉,那紫衣男子便已伸手拽住了她的裙摆。“你——”秦似玉都来不及怒骂,就被他拽倒,一起往下滚去。“砰——”不过数步距离,秦似玉的后背狠狠撞在树上,紫色物体直接撞进了她怀里。“你个混蛋!”
虽然穿了软甲,秦似玉还是被撞得生疼,面容扭曲地将怀里的人推开。紫衣男子狼狈地爬起来,一脸担忧地看向她:“一时手误,姑娘没伤着吧?”
“误你个头,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似玉恨声骂到,抬手就想打人,可对上那双眸子,突然愣住了,“你……”这是打哪儿来的人,为什么有一双紫瞳?紫衣男子看清她容貌,也是一愣:“你……我们可曾见过?”
“谁跟你见过了?小小年纪,别学人随便搭讪知道不?”
秦似玉放下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别看这人手长腿长,那张俊逸甚至有几分妖冶的脸上却还带着几分孩子气,跟那长得俊美动人却是个砍老虎真男人的娇花没得比。“你才小呢,我都十八了!”
紫衣男子眉头拢成一团,耀眼的紫眸里全是不满。“哎,小伙子,以后没事别在山里瞎滚,很危险的知道不?”
秦似玉叹了口气,扶着树想起身,才发现左脚踝生疼。“你受伤了啊?”
紫衣男子忙伸手来扶,想想又道,“我不是小伙子,我叫文珩,我送你去找大夫。”
“找什么大夫,我……”秦似玉眸子一转,推开他,“小伤而已,你忙去吧,我不怪你,你别管我。”
这小伙子,长得妖里妖气,穿得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这一片的人。刚算她倒霉被拉做垫背,她也懒得追究了,赶紧滚蛋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不行,是我害你受伤的,我得负责。”
“谁要你负责了,你赶紧走就算对我负责了!”
两人在林子里推推拉拉,刚说几句,文珩突然急喊一声:“小心!”
他猛地将靠着树的秦似玉推开,不及退避,就被树上落下来的粉末撒了一身,软倒昏迷。秦似玉被他推得跌倒,见状还没动作,颈间就架了一柄短刀:“不想死就别喊。”
秦似玉咬牙,但见粉末扑面,立马屏住呼吸,却是抵不过药效,只觉头痛欲裂,昏迷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