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到张员外边就哭了起来:“老爷!老爷您……咳咳……可醒了,真……咳咳……吓死奴才了!”
打手们手忙脚乱地围上去,要把老爷和管家扶起来。“我这是咋了?”
张员外推开管家,挡开扶他的手,坐在地上抹了把脸。低头看到满手的血,吓得差点又厥过去。秦似玉抢着帮张家人作答:“你被秦家气得七窍流血,差点归西,还好我相公及时相救,你赶紧去找秦家算账吧,记得把诊金结一下啊。”
这张员外跟秦家人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原是不打算管的,奈何人家自己往里冲。张员外那七窍流血的模样瞧着跟死了差不多,没娇花这一脚他一时还真醒不过来,要点诊金不过分吧?“你救了我?”
张员外扬起一张血红的脸,直勾勾看着谢沉庭。好看啊,真是好看。他不仅腰缠万贯,还是个赏美鉴美的艺术家,眼前这张脸,真是他平生所见之最了。他现在就特别能理解秦似玉,有这样一张脸在,别说他一个员外爷了,便是皇帝老子也比不上啊。管家还记恨胸口那一脚,凑过来恨声告状:“老爷,您别听她胡说,这混账东西……”“没错,你个无知妇人别瞎说,”张员外回神,截了管家的话,抹了把脸站起来,“老子什么风浪没闯过,还能给那老虔婆气死?你别在这儿坏老子名声。”
管家愣了一下,虽觉老爷这重点抓得不对,却也立马附和:“就是,我家老爷英明神武……咳咳……还能被一个穷嚷瞎闹的疯婆子气到吗?你别乱说!”
“没错,老爷只是突发旧疾,你们这些人都听着,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敢说出去,缝了你们的嘴!”
“你他娘的才有旧疾呢!”
张员外听打手放话,脸一沉,甩手给了他一巴掌。管家顺势也给了那打手一脚,小声劝:“老爷只是犯了小病,咱们先回去养养,回头再来收拾这些蠢货。”
他们可是眼看着老爷七窍流血倒地的,这会儿老爷倒是醒了,可也得回去好好休养,确认无事才行啊。张员外扶着腰杆,皱眉考虑管家的话。“员外爷最近可是觉得心焦火燥,双目胀痛,伴有腰背坠痛,时常双腿发软冒虚汗?”
秦似玉费力将身前这尊门神拉开,出门来看着想走的张员外。张员外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这些症状都是在喝了补酒之后才有的,”秦似玉摸了摸下巴,“这补酒嘛,是员外爷用前阵子新得的宝贝泡的,至于这宝贝和功效是什么……”张员外脸色一沉:“住嘴!什么补酒!老子早戒酒了!”
他记得先前买的那头老虎是这个村里出的,可他对外早说戒酒多年。那为了纳妾泡的虎鞭酒的方子还是他拐弯抹角弄来的,他夫人都不知道呢,这女人怎么就知道了?“你个无知村妇,瞎说什么?不想死就赶紧闭嘴!”
管家咬牙。“不说便不说吧,反正提早归西的人也不是我。”
秦似玉摊了摊手,转头送客,“各位闹够了就走吧,别耽误我们做事。”
“等等,什么叫提早归西?”
张员外皱了皱眉,推开凑过来要进言的管家,小声问,“你真会治病?”
碧溪村在秋征的时候闹出人命官司,而且出事的是秦家,他这个跟知县有交情的人早把这边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就因为知道得一清二楚,早前过来看到那神仙般的男人后,他才打消了收拾秦似玉的念头,直接去秦家要债。不想这闹了一遭,又跑到秦似玉家里来了。这院里药香满盈,加上秦似玉那番话句句说到症结上,他也开始相信那些传闻了。“不仅会治,还能保员外爷药到病除,长命百岁。”
秦似玉抱臂,笑道,“不过,我不喜欢被那么多人盯着看诊。”
张员外看了看手上的血渍,又看了看门外的一堆人,颔首:“你且等着,老子处理完杂事再来。”
张员外带着人出去了两刻的功夫,又回来了,这次他相当爽快,就诊开方付款一气呵成。临走压低声音警告:“这事不能外传,否则收拾你。”
“走好。”
秦似玉笑道,偏头朝秦家的方向看去。先前张员外因看上她而轻饶了秦家,这一回,那边只怕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