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吧,配冥婚太晦气了!”
“急什么?来都来了,不得找找还有什么值钱的,可不能便宜了这短命的傻子,瞧这嫁衣的料子,啧啧……”秦大河说着,手往棺材里女子的胸口摸去。他家这侄女虽是傻子,可生得白嫩娇美,跟村里头那些糙婆子不一样,谁看谁馋。如今人都死了,摸上两把也没什么,就当是侄女对他这二叔的最后孝敬了……秦似玉还没睁眼,就感觉有什么朝胸口压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吃她豆腐?秦似玉一把抓住那只想往她衣襟里探的狗爪,一扭一折。“咔嚓。”
“娘啊——”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秦似玉从棺材中坐起身,琉璃般的眸子里泛着冷光,一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她穿越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秦似玉,是个傻子,昨天落河溺水后秦家人拦着没请大夫,还张罗着把她卖给张员外家配冥婚。眼前这两个是原主的二叔秦大河和二婶余氏,想是将她抬到坟场后还想顺便偷点东西!“你没死?”
秦大河捂着断了的手,瞪着秦似玉,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丫头是他看着断气的,都几个时辰了,怎么可能没死?秦似玉冷笑一声,眸光如冰似雪。秦大河跟余氏对看一眼,黄牙一咬,扑上去要掐秦似玉的脖子:“没死,那老子就叫你死透点!”
卖尸的银子都花了,棺材里的人要是没了,他们怎么跟张家交代?秦似玉唇角一勾,抓住秦大河的手一扯,一脚踢在他胸口。砰的一声闷响,秦大河四仰八叉倒在棺材旁,痛得哀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秦似玉。这他娘的还是他家那疯傻侄女吗?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居然还敢打他?秦似玉甩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转头看向余氏。“你——老娘跟你拼了!”
余氏被那陌生冰冷的眼神盯得发毛,心一横,抄起脚边的柴棍就朝秦似玉脑门挥去。秦似玉笑了,秀气的小脸上满是讥讽:“这可是你先动手的。”
她微微一侧便躲开柴棍,捏拳打在余氏脸上,打得余氏鼻血喷涌,翻倒在地。秦似玉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一脚踩在余氏身上,脚下一声嘤咛,没醒。啧啧,这么弱啊?她只瞥了一眼便缓步走向秦大河。秦大河眼见一袭喜服的秦似玉缓步朝自己走过来,眼睛里面竟然泛着冷光,他吓得浑身哆嗦:“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别怕,我下手轻点。”
秦似玉对上男人恐惧的目光,眸子冷光更甚,朱唇微扬。她可喜欢看猎物垂死挣扎,面露恐惧的模样了。"这都是娘的主意,害你的人是她,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索命就找她,别……别找我啊,我什么都没干!"秦大河两眼圆睁,抖得更厉害了,想跑,奈何双腿发软站不起来,扭身像条虫似的拼命往外爬。刚他还以为秦似玉是回光返照,可她一个任打不还手的傻子,哪能把他打成这样,还目露凶光?怕不是恶鬼上身,来找人索命了!秦大河还没爬到门口,就被揪住了后领。这一揪,吓得秦大河魂飞胆丧,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双腿还止不住地抽抽。“就这胆?”
秦似玉瞥见男人两腿间迅速晕开的水渍,嫌弃地跳开两步。她扫了眼破庙里的情形,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口薄皮棺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脱了大红喜袍,挽袖走向秦大河。她将喜袍套在秦大河身上,又小心地将人塞进棺材,最后还体贴地将喜帕盖在秦大河脸上。秦似玉趴在棺材边看着自己的杰作:“初来乍到,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祝你新婚快乐吧。”
……秋夜静谧,星月高悬。从坟地出来,秦似玉抬头望天,按着心口郑重道:“既然占了你的身子,秦家这笔账我会帮你算,他们欠你的我都会讨回来,你安心去吧!”
她是个雇佣兵,虽算不上什么善人,却恩仇必报。她在现世重伤身死,借了原主的身体才重活一回,这天大的恩情,她不能不报!秦似玉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哼着小调往碧溪村走。“糟糕!”
秦似玉刚走了两步,一拍脑门,面露急色,拔腿就跑。瞧她这脑子,光顾着盘算惩恶,把最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原主留下的除了和秦家的新仇旧恨外,还有个五岁大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