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未因为闹钟而亮屏,甘斯斯就被迫从睡梦中醒来了。短暂而急促的门铃声不停地响起,声音经过客厅和卧室的门,哪怕因为距离而削减了不少分贝,钻入甘斯斯的耳朵后,还是像催命魂一样令人烦躁。外面的光透过不算严实的窗帘照射进来,房间里还是昏暗一片。甘斯斯眉头紧皱,不情愿地将手从被窝里拿出来,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亮屏一看,离预计起床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手机被甘斯斯随手扔在床上,下一秒整个人重新埋回了被窝里,双手捂住耳朵。门铃声坚持不懈地还在响,从按响的频率来看,外面的人也已经有些暴躁了。一分钟后。甘斯斯猛地掀开被子,喊道:“谁啊!大早上的一直按门铃……”边说边用脚够地上的拖鞋,胡乱穿上踢踢踏踏往门口走,还不忘穿上一件长外套。“别按了!谁啊,大早上的就过来。”
再按,明天就把门铃给拆了!甘斯斯恶狠狠地想着。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门铃声戛然而止,甘健柏和郁英奕四目相对,贴着门你一句我一语。“斯斯,是我啊,大伯大妈来看你了。”
话音落下,甘斯斯的动作直接一停,硬生生停在了玄关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郁英奕跟着轻声细语:“斯斯,我们来看你了。”
甘斯斯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标准浅笑:“大伯,伯母早上好,你们怎么来了,对了,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话音落下,两个人面带笑容的脸僵硬了一瞬。郁英奕只思考了几秒,装出一副好伯父伯母关切后辈的样子,迅速开口:“我们是问别人的,再说了,都是家人,当然有必要知道你住在哪里了,斯斯,你说是不是?”
“进来吧。”
甘斯斯没回她这句话,直接侧身让他们进来,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外面的天刚刚亮全,甘斯斯让两个人先在客厅坐着,给他们端好茶水,花了十分钟去卧室洗漱。甘斯斯出来正好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小声说话,余光看见她后,立马闭上了嘴。“斯斯啊,你过来一下,伯母有些问题想问你。”
郁英奕笑眯眯地朝甘斯斯招了招手。走过去,茶几上的两杯茶几近未动,甘斯斯心里大致有了个底,她坐在两个人的对面,“怎么了?”
“事先说好啊,你别怪伯母多嘴多问,伯母毕竟是你长辈,走过的路吃过的苦太长太多了,问你这些问题是对你好。”
郁英奕苦口婆心地说道。甘斯斯听得嘴角抽动了两下。“是啊。”
甘健柏应和着。伴随着郁英奕的问题,她的视线也停留在了甘斯斯的脸上,像是要抓住她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上次我去医院看望你,那个男人……我发现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斯斯,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怎么认识他的?你是说盛北洲吗?”
甘斯斯直勾勾地看着郁英奕。郁英奕下意识地点头,脱口而出,“对!”
说完才后知后觉暴露了自己私底下查过的事情。闻言,甘斯斯忽然冷笑一声,扬声道:“有必要吗?大早上的,千方百计得到我的地址过来。打着关心我的幌子,想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您就直说,何必装成这副嘴脸!”
这一番话来的太突然,打的郁英奕措手不及,直接僵住。“甘斯斯!”
“啪!”
甘健柏的怒吼和清脆的巴掌声前后脚响起,电光火石之间,甘斯斯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上的火辣痛感先是蔓延过来,脸都被打偏了。周围的空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走,声音消失,好一会儿才慢慢进来。甘斯斯听见甘健柏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他气急败坏的声音:“甘斯斯!我今天就替你爸妈教训教训你,太让我生气了!她可是你伯母!连和长辈说话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
“长辈?”
甘斯斯轻笑出声,脸颊一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连说话都有点轻微的疼痛,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你觉得你们这么做,真的称得上是长辈吗?”
甘健柏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郁英奕一把拉住了他。“你们走吧,我等下还要去工作,就不送了。”
甘斯斯吐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直径走到玄关处把门给打开了。驱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两个人身为长辈的面子不可能让他们赖着不走,没多久,两个人面色铁青离开了。甘斯斯狠狠地把门一关,迅速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手指摸上自己红肿的脸,甘斯斯下意识地“嘶”了一声,半边脸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除去红透之外,还比另外半边脸高上不少,太明显了。甘斯斯抿了抿嘴唇,思考过后给戴君昊打了个电话过去,说因为特殊原因脸红肿了,向剧组请了几天假期。为了证明真实性,还特地用原相机拍了张照片过去。没多久,收到了戴君昊的回复:好。请完假,甘斯斯走到卧室,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翻箱倒柜找药箱。脸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甘斯斯拼命忍住,还没找到,突然门铃响了,与之而来的还有手机铃声。是丁姐,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开门。”
甘斯斯一愣,五分钟后。“真的是气死我了!那两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丁姐手上拿着棉签帮涂甘斯斯上药,嘴上也没闲着,“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呢,那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了,遇到这种长辈!”
甘斯斯在一旁听的想笑,刚才开门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丁姐手上提着一个药箱,风尘仆仆就过来了,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一脸焦急,“我听说你要请假立马赶过来了,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我的天!”
接下来,甘斯斯把原因简短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