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房也全部搬出了侯府。二房新的府宅地址选在了城西,而肃宁侯府却是在城东。这一东一西,遥远的距离仿佛是真的想将两家的关系就此疏远。但秦希潆并没有就此打算让二房脱离自己的控制,她这次终于想起元齐曾经说过他在城中遍布了暗卫,便叫来了黑竹,将当初元齐送的木盒中的那枚玉笛递到了他的面前。“当初你也是暗卫中的一个,想来你与这城西的暗卫定是认识。你拿着这个信物去城西,找到那边做事的暗卫,让他们帮我多多留意尚书府一家的举动。你每日过去收集信息,再回来和我回消息即可。黑竹拿了东西便立刻着手去办这事儿。“黑竹,今日我那二伯那边可曾热闹呀。”
秦希潆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伸出一只手指不停的触玩着眼前釉白花瓶中插着的早冬的腊梅。“启禀小姐,今日尚书府可以算是热闹。因着大皇子与国舅府义子都去了,可以算是涨了几分有面子。尚书秦大人还在新府宅门口放起了鞭炮。只是这二房确实如小姐所言,并没像表面上看起来和谐。今日大皇子虽带着侧妃也去了新府宅参加宴会。宴会上表面虽和谐,但是私下里回到房中之后,大皇子差点掐死了侧妃。”
“你可知所谓何事,让他这般忍不住脾气?”
“好像是侧妃的父亲,也就是尚书大人。找到了自家女儿,说了大皇子封王一事。看样子是觉得大皇子日后没了前途,有言语之中带了些嫌弃。”
“秦希湄说了?”
“听说是这样。”
在秦育徽专门安排的房中,面对与大皇子独处的紧张且对方面上不善的表情,秦希湄显得有些紧张。“刚刚你父亲叫你拉走说了些什么?”
元齐因为宴会上秦育徽对自己和那叶栾只见的差别,正心生不悦。“没没没,没说些什么。”
害怕让秦希湄显得有些结巴。“你知道的,我若是想知道的事儿,自会有办法,我现在问你不过是怕麻烦而已。我并没有必要非得从你这儿得知这件事,但是若是我从别人那儿得知,那结果和意义就另当别论了。我想你应该不愿意,面对那样的情况。”
元齐在房中四处走着,摸着各种装饰,漫不经心的说,却引得秦希湄整个人缩紧。“父亲,父亲说,以后就算我只是个侧王妃,也让我努力为殿下怀了子嗣,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在父亲看来,我应该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
秦希湄自我拆穿自己即将面对的事实,笑得有几分凄凉。元殊听后三步上前掐住了秦希湄的脖子。“究竟什么叫虽是侧王妃,他一个尚书还敢看不起本王一个亲王了不成?难道说,当真以为攀上了皇后就能有什么吗?本王到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守住他的地位。哼,你无用了,究竟是你无用了,还是你父亲觉得本王无用了?如今你这父亲有这般大胆也行,那就看谁笑到最后吧。”
“殿下,咳咳。。殿下,求…放手,殿。。”
元殊面目狰狞地说着,最后还是看着秦希湄确实快要喘不上气了,才松开了手。秦希潆听着黑竹的描述,也大概想到了当时的情景。“想来是说中了大皇子的痛点,所以反应过激了些。”
“另外,程家的二小姐将似乎是将母亲家那边的表哥,设计送到了国舅府。得以解脱的国舅府义子现在对她十分好,还准备等及笄之后就完成婚事。”
“这些不都是自然的吗?”
秦希潆对于这些早已猜到。她只觉得那位表哥虽是有些过于迂腐和自以为是,但是落得这般境地,却也有些可怜。“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秦希潆继续问着。“确实还有些属下觉得奇怪的地方,属下来到侯府有段日子了,对那侧妃还是有些印象。所以今日听城西的暗卫说到这儿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侧妃似乎一改往常,对向来不睦的二小姐十分讨好,多次面对挑衅也没有发脾气,甚至在暗地里与那新来的姨娘交好,并表示支持。二夫人卫氏不知是因为女儿们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还是别的原因,显得有些神情恍惚。今日属下过去时看了一眼,那二夫人脸上完全没有喜色,像是丢了魂。”
秦希潆听后点了点头。她本以为自己埋下的这步暗棋或许会走得慢一些,但她没想到才搬入府的第二日就已经开始奏效。而且看这样子,大皇子果然已经控制着秦希湄,也意图将自己二伯一家从内部打乱。现在的二房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若是他们还想两边的好处都占了去,那么将来的结果只会是被双方利用,最后沦为一个可怜的牺牲品罢了。若是自己二伯知道些好歹,能够想通其中的厉害,那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但秦希潆并不希望是这个结果,因为她知道,自己二伯也不会是轻易舍弃这些来之不易的名利。上一世二房的债,这一世她定要让它百倍偿还。等黑竹走后,红豆上前为撑着脑袋坐在榻上假寐的秦希潆按着头。“小姐,你说咱们的计划是不是成功了?”
秦希潆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姐你说为什么大小姐会愿意帮助大皇子对付自家人呢?好歹二房养了她那么久,难道真就因为一个喜欢的男子不惜要背叛家族吗?”
“哼!红豆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并不足够了解大皇子这个人。无论如何,只要秦希湄嫁入了大皇子府,那么无论她是否是真的喜欢大皇子,她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上一世的凄惨就是她反抗的结果,这一世不过是换个人,换个命罢了。“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静观其变吧,我总觉得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秦希潆撑着脑袋努力回忆着上一世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天边看着渐渐消散的火烧云,努力克制住心中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