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希潆正收拾着院里的花草,只见自己院中一个二等丫鬟捂着脸低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盅热腾腾的馄饨。她看着那半边红肿的脸,关切的问了一句。“你的脸上怎么了,都肿成这样了怎么还在这儿干活?”
“启禀小姐,奴婢无事。让小姐费心了”“还说无事儿我让红豆。给你拿些药膏擦一擦。”
秦希潆看着丫鬟看着自己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犹豫了一番还是只点了点头,跪身告谢之后端着东西进了房间。秦希潆收拾完花园洗净了手,回到房间里吃着那盏馄饨,叫来了红豆。“红豆你去查查那个丫头怎么回事儿。”
不多久,红豆就回来了。“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小姐不是说想吃东街的酸汤馄饨吗?奴婢见您这几日胃口不好,所以今早就让她去买了份回来,没想到丫头想赶着回来让小姐吃上口热乎的,所以回来时急了些,在前院不小心冲撞了准备出门的蔷小姐。”
秦希潆没解释自己胃口不好是因为还记着尚书公子的事,只问了句“可是伤着人了?”
“本是没有什么事儿。蔷小姐也没有烫到伤到什么的,倒是那丫鬟被热汤泼了半只手。只是蔷小姐说应着这件事让出门的心情减了大半,心下不悦就让人打了丫鬟的嘴巴。近日二房都行事有些嚣张,而小姐您向来不喜欢惹事,所以那丫鬟也没和您说。”
“二伯今日可是圣上眼前的红人,怕是二房正风光。”
“听说今天二老爷今日一早就进宫面圣了,连带着整个二房的丫鬟都比日了活泛些。”
“她最近得势就让她狂一些,以后咱们还是小心避着些。只是大姐姐的性格,她越是猖狂,就越容易栽跟头。且看着她嚣张吧。然后有她哭的时候。但是你与我二人。平日里却还是得以礼相待,不可做出任何轻慢明白了吗?”
秦希潆没想到二伯竟然真得了助力,一朝青云平步。但是此时见到他上蹿下跳着被人当棋子一样扳倒了尚书府后。对她来说反而简单了,尚书府可是大皇子的羽翼,原以为是做了好事还上赶着将女儿嫁过去,只怕现在的大皇子怕是狠毒了自己二叔一家了吧。此时的明乾殿之上,秦育徽正洋洋自得皇帝的赞赏。“没想到朕对他信之任之,他居然敢当国家的蛀虫。程爱卿此次为尚书府贪墨一事检举有功,实在是忠心可嘉,让朕心甚慰。前几日上朝时那厮还建议朕要任用人才,只是朕采纳了他的意见之后,第一个就将他给自己给换了下去。朕也知道你这几年担任侍郎一职勤勤恳恳,也颇有建树,却奈何一直被上司压迫,无法出头。不然朕相信你与你的哥哥肃宁侯的能力相比,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育徽听见圣上提到了自家哥哥,表情僵硬了几分,随后又谦恭地站出来。“陛下谬赞,此次事件臣不敢枉自居功,臣之所以这般,不过是作为陛下的臣子应尽职责,身为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查处威胁江山社稷的蛀虫,是定当义不容辞的。所以不敢往自已身上说什么能力卓绝,也不敢和肃宁侯相比。”
秦育徽嘴上谦虚,可是藏于官袍之中的双手已是握拳忍耐。秦育徽的话惹得元安帝龙心大悦,当即在大殿之上笑出了声。“听说你那大女儿,抓住落跑的罪臣之女有功还因此受了伤,可有此事?”
“说来惭愧。臣时常教导女儿要做一个明白事理,懂大义的人。没想到她念及旧情一时糊涂居然放了罪人,后来她本想去劝诫好友,没想到对方竟然将她要挟,好在最后受了小伤人到也无碍。经此一事她也是伤心了,借此也明白了臣平日的教导。最后待会罪人也算是将功补过,还请皇上莫要怪罪才是。”
一番肺腑之言让秦希湄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秦育徽也明白圣上问及此事,定是前些日子所言赐婚一事,有了苗头。“哈哈,程爱卿不仅为国有功,家教也是极好啊,听说前几日被大皇子所救,还入了画的佳人可是贵府小姐啊?”
“启禀圣上,小女前些日子无状,闹了京中之人都看了笑话,也给大皇子带来了非议,对此臣实在是惶恐。”
“你不必如此紧张,说不定最后大皇子也是满意你家姑娘的呢”秦育徽知道他计划已久的事情就要看见曙光了,果然不出所想等圣上话音刚落,就见大皇子从正门也走了进来。他按耐住激动不已的心情,垂头跪着,不敢张望。“儿臣参见父皇”“大皇子你来啦,这次朕是有些事情想与你商量。这是这次平定尚书府有功的功臣,朕打算提拔他补了尚书的位置,他家有个女儿与你有些渊源,为父想着你弱冠之年也快过半,出宫建府却一直没有找个体己之人相伴,主位你母妃一直在为你挑着,朕打算赐婚给秦家小姐一个侧妃之位,那姑娘对你用情颇深,想来在迎娶正妃之前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你。你意下如何啊?”
秦育徽见皇上说到自己时大皇子看了自己,对上他的眼神平易近人,还十分有礼的点了点头。秦育徽心下只觉得眼前的白衣公子,陌上人如玉,温和谦逊,日和看起来也是个好拿捏的。“儿臣这几日对这位筱蔷小姐也是有所耳闻,那日宴会也算是一种缘分。父皇既然决定了,儿臣也是愿意的。”
看到大皇子如此轻松就松了口,秦育徽更是认同自己刚刚的想法,自己儿子都松了口,江贵妃那边怕是也不能再说什么。日后自家女儿的了势,他一手拿捏着大皇子,一面享受着皇后的帮助,谁还会说他不如秦知烨这个大哥。只是此刻沾沾自喜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秦育徽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用余光大量自己的大皇子就像一只毒蛇,眼睛里全是狩猎的算计和欲吞吃入腹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