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拿着这些纸条，说不出话来。
这是堪比那只怪兽在夜市摊上出现时的心理冲击。
趁着愣神的功夫，其他三人已经翻过一堵墙，进了一个废弃的厂区，按照图纸，那里有一条管道，连接了钢铁厂的地下设施。
“你醒啦？我叫文芊芊。”
“对奥，要不，我把你弄回去？”
“认我当大哥我就告诉你。”
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闪过。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他们经受过训练，我只是一个脑子里有个破摄像头的小白。
再说了唐生他们会赶回来的吧？
还有支援，对，支援，唐生不是已经呼叫支援了吗？
妈的！想个屁！干了！
找个石块在墙上画了个箭头，然后用石块把几人留下的纸张压住，秦昊努力翻过了那堵墙。
管道的盖子已经被掀开，显然文芊芊三人已经进去。
洞口狭窄，但明显被暴力拓宽了更大的空间，不用想，这是樊齐的杰作。
“宿主，快去，有好东西。”脑袋里那个破摄像头说话了。
“你不早说！还让我纠结半天！”
“你讲不讲理，你不让我监测你的脑波的！”
一边跟摄像头斗嘴，一边艰难的向前爬。
这条管道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许多地方锈迹斑斑，但看起来还算结实，随着向前爬行，很快灯光便消失。
秦昊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一边努力爬，一边在心里估算着距离，从这家废弃厂区的入口，到举办展览的钢铁厂，大约有八百米。
可就像爬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前面有微弱的光。
秦昊不顾手肘疼痛，飞快向前。
管道的出口已经打开，下面是......
秦昊向下张望，是几具尸体。
跟在门口维护秩序的保安精锐们一样的装扮。
“咣！”
秦昊跳下来，结果铁质的架子发出响声，连忙蹲下。
好在并没有什么人过来。
文芊芊他们走的这么快？
秦昊不敢大声喊，从一具尸体的腰间拽下来一把手枪，别在自己腰上。
仔细观察了地面，翻墙和在生锈管道里爬行，鞋底自然会有一些附着物，耐心寻找，果然发现了踪迹。
看来就是这个方向！
秦昊尽量让自己脚步放轻，向前走去。
这座地下设施果然很庞大，不仅管网纵横，还不时可以看到不明用途的铁架子，以及一些奇怪的办公室。
没错，就是办公室。
白色木牌刷着黑漆，上面的文字依稀可见：指挥室，动力室，资料室。
甚至还有一个审讯室。
突然一些动静传来，是有人说话的回声。
在下面！
顺着铁架子往下爬。
越爬越不对劲。
这里到底有多深？
不可能啊，底下设施，哪怕是防止威力巨大的武器打击，也不可能挖的这么深吧？
并且随着深度不断增加，旁边的墙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一开始明显是几十年前的工业风格，不管是那些设施，还是办公室。
但是再往下，墙面就变的粗糙，甚至只是简单的进行了加固，设施也开始变少。
直到只剩下光秃秃的墙面，再也没有了任何设施，秦昊不敢再顺着铁架子往下爬。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正愣神，那种类似于说话的回声又传来。
秦昊咬咬牙，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向下。
这是？墙砖？
大块大块的青石开始出现，然后风格又开始变化起来，一些刻着奇怪花纹的石头镶嵌在墙壁上，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黑呼呼的凹槽，不知道里面是有通道还是有什么。
直到铁架子延伸的路线经过了一个凹槽的旁边。
秦昊才弄清楚这些凹槽里到底是什么。
是人。
“摄...神器，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有人被弄成这个鬼样子。”
“祭品。”摄像头罕见的惜字如金。
秦昊不说话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值得高兴的是自己没走错地方。
越往下，那阵类似说话的回声就越响。
终于见了底，旁边明显可以看到一条条新挖出来的通道。
“咚！”秦昊跳下来，弯着腰停了一会儿，没有听见脚步声，这才放心开始四处寻找。
转过一个通道，看到前面有光亮。
会不会是文芊芊他们？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迎着光，秦昊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场景的人，看到了这东西，也只会有一个认知：这是祭台。
一个巨大空间里，中心是用奇怪花纹青石堆成的圆型建筑，建筑周围是一圈一圈的阶梯，每一层阶梯，都跪着一个黑衣人。
最上面的小圆台上，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跪在那里，只用看背影，秦昊就认出了这是谁！
这人在腾中电视台的出镜率实在是太高了！不是访贫问苦，就是部署工作，不是认真检查，就是发表意见。
城主！
“唔！”突然嘴巴被捂住，整个人猛地被拽向一边！
“是我。”
秦昊放弃挣扎，当慌乱不在的时候，脑后传来的柔软触感就格外清晰。
“你怎么也下来了！”文芊芊声音很小，后面跟着的蒋言跟樊齐在后面，嘴角似乎有笑意。
有些事情，看起来是徒劳，然而往往徒劳能赢得人们的尊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人类超越其它生物的一种勇气。
秦昊拍拍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文芊芊脸一烫，把手放下来。
秦昊看着他们，没说话。
也不需要说什么了。
蒋言冲他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是祭坛，戈斯维圣殿组织的祭坛，已经可以确认，城主已经堕落为戈斯维圣殿的信仰者了。”
“但也有古怪，这里的建筑风格，除了这座新修的祭坛以外，其它的明显不是戈斯维圣殿的建筑，反而有点像，嗯，有点像博物馆里那些出土的上一纪元古早时期的砖石。”
“洞府啊，已经很久没有进来过这种地方了，虽然只是一个寒酸小地方，但也足以让人怀念了。”摄像头突然开始抒情。
只不过这种情绪由电子音说出来，很像一个反派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