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那天。
何萄窝在沙发上单手刷着手机，另一只手老老实实地捂在小狗模样的暖宝宝上。
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一眼，立马接听甜甜喊道，“妈妈！”
段母也笑，自从何萄婚后改了口叫妈，她就怎么也听不腻。
“宝儿，今天晚上回老宅来呀，一家人一起跨年？”段母问得小心翼翼，想了想，“还是，你和真真想要单独过二人世界呢。”
何萄接电话的时候开的免提，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热牛奶的段妄真听到。
他抬眸看了看何萄，停了动作，看上去像是在等她决定，实则眼睛里全是在传递“你快婉拒”的信息……
而何萄选择了、
视若无睹。
“好的妈妈，我们本来就是打算回家陪你们跨年的”，她笑了笑，“那，我们晚上见啦？”
“好，爱你哦！”
……
挂了电话，何萄继续跟个没事人一样重新刷起了手机。
直到一杯热牛奶递到了自己眼前。
她这才想起来某人刚才那个极其复杂的眼神。
“谢谢宝贝。”她伸手接过后，慢慢地喝了一口。
段妄真顺势坐到沙发上。
像是憋了一口气，良久，才慢悠悠地说道，“今天回老宅吗？”
何萄点点头，“对啊，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
段妄真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第一次一起跨年，两个人不行吗？”
……
何萄：“……”
额、
这是又开始了？
又开始粘人了？
何萄下意识就放下了手机。
自从结了婚后两人开始同居，段妄真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早上醒来没有抱到她，他不开心。
他做的早餐她没吃，他不开心。
晚上没有一起去床上睡觉，他不开心。
总之，他很粘她。粘得过分。
就像这次跨年夜，段妄真其实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如今，计划被打断，倒是一样都不能实现。
他难得地冷了脸。
何萄见状，立马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脸，“哎呀，不要不开心嘛，我知道我们第一次一起跨年，你一定准备了好多惊喜，可是，我倒是觉得和家人一起更有意义呀。”
她挪到他身边，“而且，我特别想要感谢爸爸妈妈。”
段妄真终于看了她一眼，“感谢？”
“对啊！感谢他们生了你呀！不然，我没有老公，今年肯定又是和淡淡我们两个在电影院包场了……”
听到这儿，果不其然，某人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
半晌，他神色不自在地别过视线，“哦。”
何萄看着他这副模样，笑眯了眼，她家真真，也太可爱了吧。
而且，好哄。
“那，我们收拾收拾，出发？”何萄干脆坐到他身上，手搂着他脖子问着。
段妄真手下意识扶紧她的腰，本来逐渐消失的想法瞬间又涌了回来。
“不急。”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何萄捕捉到他眼底那一抹熟悉的……，立马坐直了身体，准备撤离。
然而下一秒、
她便被她拦腰抱起。
“结束后，再出发。”
算是回应她刚才的问题。
何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门，心中不免悄悄叹息一声。
唉，一会儿那件墨绿色的围脖倒是不错……
——
晚上八点十分。
跨年饭早已备好上桌，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饭桌上。
长辈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何萄，不管是心里还是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欢。
“萄萄啊，来，尝尝这个饺子，这是你最爱吃的馅儿！”段家外婆给何萄夹了几个到她碗里，一脸期待。
何萄低头尝了一口，刚咬，她便立马抬头，语气满是惊喜，“外婆，竟然是茴香馅儿的？！”
“嗯嗯，喜欢吗？”
“喜欢！这是我最爱的了。”何萄说完，便接着又吃了一个。
“宝贝，你喜欢就好，我们跨年夜啊，都会吃饺子，老早就在想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好在啊，及时问了亲家母，这才知道！”段母在一旁搓着手，笑意盈盈。
……
何萄心里更是满满的感动，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每一个人都是拿真心在爱她疼她，一想到这儿，眼里的泪水竟也悄悄地浮了上来。
鼻音渐浓，怕人看出，她连连低下头，“你们也吃呀，一会儿要凉了。”
段妄真坐在一旁，很快就听出了她语气的不对劲儿，见长辈们又都还在盯着何萄看。
索性拿起了筷子，也夹了一个茴香馅儿的饺子，刚咬下一口，他便皱了眉头，“这个，不是很好吃。”
？
段母上一秒脸上还挂着笑，下一秒就收了回来，“这也不是给你吃的啊，萄萄爱吃就行了，你别说话了，吃这盘吧……”
段父也在一旁瞥了一眼儿子，一脸的嫌弃，大过年的你就说这？！
……
何萄低着头缓了一会儿，眼里的泪水倒是也被逼了回去。
她自然知道他这是在替她转移视线。
何萄悄悄抬起头，冲着他wink了一下，示意自己好了。
段妄真轻点了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补充一句，“那个我刚，开玩笑的……”
段母：“？”
——
夜间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
一家人步行来到后院里。
段妄真手里抱着一个很大的礼花。
何萄则被两位奶奶牵着，兴奋程度像是个小朋友。
“奶奶外婆，我好久都没有见过烟花了。”何萄紧了紧牵着两位老人的双手，一脸的期待。
“萄萄，别急，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段家奶奶拍了拍何萄的手，示意她放轻松。
“就是，这有啥，回头给你买点小烟花，你自己放着玩儿，对了，萄萄到时候你别点火，让真真点就行。”段家外婆脸上也笑得正浓，年纪越大，倒是越喜欢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待在一起的场面。
“嘿嘿，好。”何萄吐了吐舌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天上。
……
段妄真将礼花放好位置，确认上空无障碍物后，便伸出手，看了看时间。
还有一分钟。
他掏出打火机，认认真真地在倒计时。
六十秒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是，他全给了何萄。
从今年的最后一分钟到新年第一秒，他希望看到的最后一个人和第一个人，都是他的萄萄。
何萄心情是说不出的紧张。
跨个年竟然比结婚那天还要紧张……
她下意识就去找段妄真的眼睛，幸好，不论何时，她紧张的时候，他也都在看她。
“最后十秒啦！！”段母看着表喊道。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最后三秒。
何萄突然喊出了声，“段妄真！”
“二！”
“一！”
“段妄真，新年快乐。”